華香璩深吸口氣,挺起胸膛,昂首與沈昂對視,朗聲言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沈昂頗感意外的正正色容,戲謔道:“呵呵,想不到還是條硬漢。”
據夏惜時對華香璩的瞭解,他可不是傲骨磷磷,剛正堅貞,不容輕賤的正人君子。
華香璩悶聲一樣,緊抿嘴角。他知道自己落在沈昂手裡難逃一死,既如此,向沈昂求饒,就是自取其辱,何苦來哉?
沈昂居高臨下睨著華香璩,“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華香璩一聽這話,心尖兒一顫,膝頭髮酸,身形晃三晃,險些撲倒在地。
沈昂咧嘴笑了,“我還當你是慷慨赴死的義士,沒想到是個外強中乾的膽小鬼。”
華香璩狠狠啐了一口,“我呸!你個兩面三刀,出爾反爾的騙徒!若不是你巧言令色,哄得我上了你的當,你豈能輕易攻入都城?”
沈昂慢慢斂去唇畔笑容,通身上下散發出令人膽寒的迫人氣勢。
“成王敗寇,要怪,只能怪你時運不濟。”沈昂看向沈琮,命令道:“明日午時,將華香璩極其兄弟全部誅殺。”
沈琮容色一肅,沉聲道:“陛下,不如留他一條狗命,興許還有用處。”
“斬草要除根,留來留去終是禍患。”
沈昂主意已決,沈琮便不再堅持,揮揮手,命人將華香璩押了下去。
華香璩必死無疑,夏惜時有些心酸,更多的卻是暗自慶幸。虧得她機靈,逢迎沈昂的時機拿捏的恰到好處。夏惜時定定心神,將目光投向沈琮。單看沈昂,確實器宇不凡,但若與沈琮相比,卻又少了那麼一點點儒雅韻致。
沈琮敏銳的察覺到夏惜時灼熱的視線。他睨一眼夏惜時,眸光銳利,迫的夏惜時立刻垂下眼簾,心跳如小鹿亂撞。
沈昂向沈琮招招手,“來,過來這邊坐。”立刻有人搬來鼓凳,放在沈昂身畔的位置。
沈琮搖搖頭,執意坐到沈昂下首。
沈昂哈哈笑了,“你啊,還是這麼古板。”
沈琮為了捉拿華香璩,甚是辛苦。他也不回嘴,端起酒盞咕咚咕咚喝了個底朝天。
沈昂一揮手,示意宮婢好生伺候。
三碗酒落肚,沈琮言道:“陛下,我已經查清楚了,秦王手下劫獄,就走了江凌傑等人。”
沈昂眉頭微蹙,沉聲說道:“秦王此人,深不可測。”
沈琮極為認同的點點頭,“我接到密報,秦王在春陽山屯兵養馬,想必另有所圖。”
“嗯?他好大的膽子!”沈昂一把推開身邊美人,氣哼哼的說道:“你即刻帶五萬兵馬,圍困春陽山。”
沈琮忖度片刻,問道:“陛下,秦王世子就在皇宮,是也不是?”
他有此一問,沈昂並不感到意外。他將唐延留下,就是以備不時之需。由於他體內菩提子是從謝玉姝那兒得來的。是以,沈昂認為,華香璩不足為懼,秦王卻不得不防。
“正是。你可以帶他同去春陽山。秦王總會顧念些兒女親情。或許能派得上用場。”
沈琮默然不語。靠威逼實在勝之不武。
夏惜時巴不得沈琮剿滅秦王,如此一來,謝玉姝就如砧板上的魚肉,任其宰割。
獨孤明月面露不豫,悶悶的一盞接一盞的吃酒。
翌日,南齊。
京都昨兒夜裡下起了綿綿細雨。虞是是用罷早飯,單手捂住眼眶,憂心忡忡的說道:“我這眼皮從清早一直跳到現在,跳的我心裡都跟著發慌。”
啞奴在一旁比比劃劃,阿巴阿巴的為她寬心。
虞是是嘆口氣,“哎,自打小愚走了,我就沒睡一個安穩覺。也不知東谷那邊環境如何……”
話音剛落,小田趨步入內,喚聲:“太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虞是是眉頭微蹙,忙問:“小愚出事了?”
小田神情一滯,“回稟太后,非是娘子有事,而是……”
虞是是滿面急色,“是什麼?你倒是快說啊!”
“回稟太后,日前西陳大軍攻破東谷都城。秦王府燒成焦炭,秦王夫婦下落不明。”小田字斟句酌,唯恐嚇著虞是是。
虞是是哎呦一聲,眼淚奪眶而出,顫顫問道:“那、那我的小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