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玉姝擺明了是小兒胡鬧,你還誇她?”謝綏嘴上埋怨,心裡擔憂,“且不說南齊和東谷對峙滄水,就說那周竹如何能聽玉姝調派?再則,華香璩若逃往滄水,他說不定會將玉姝捉住威脅我們。”
聞言,謝綰眼含熱淚,“明達,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不速速派人截住玉姝,鎖也好,關也好,萬萬不能讓她以身犯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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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綏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姐夫,事不宜遲。”
秦王忖度片刻,“玉姝自有玉姝的打算,我信她。”
兩行熱淚自謝綰眼角滾滾而落。
謝綏忙道:“姐夫,玉姝擅長寫畫作詩,可帶兵打仗,她一個孩子哪裡懂得?我們不能由著她的性子胡來!”
“孩子?你眼中的孩子,不僅懂得從貴霜給我物色寶馬良駒,還懂得讓館陶牧在那裡興建學館。不知你聽說沒有,吐蕃的牧民都曉得謝玉姝所做的望果鼓曲。”秦王堅持己見,“沒有把握,玉姝絕不會貿然行事。我信她!”
秦王再三申明他對玉姝的信賴,謝綏自知勸不動他,苦著臉,默然不語。
清晨,滄水兩岸起了薄霧,周竹手扶刀柄,望向南齊大營。
雖遠遠相隔,周竹卻彷彿聽聽到旌旗招展,獵獵作響。
何迢迢站在周竹身後,默不作聲。
如果一切進展順利,沈昂佔據都城的訊息很快就會送達滄水。何迢迢強自壓下心中不安,故作鎮定,沉聲言道:“周將軍身負經天緯地之才,可惜生不逢時。”
聞言,周竹一怔。他稍稍偏頭,向身後瞥了一眼。但見並無其他人,周竹鬆了口氣。
這個時辰,副將們忙於操練士兵,處理各項庶務。
何迢迢不等他答話,又道:“周將軍若能擅用這二十萬大軍,必有一番大作為。”
周竹立刻板起臉孔,低聲斥道:“先生到在我東谷大營胡言亂語,難道不怕我一聲令下,將先生推出去砍頭?”
何迢迢呵呵笑了,“在下全心全意為將軍籌算,將軍哪會為難我呢?”
周竹冷哼道:“先生是想陷我於不忠不義!”
“以將軍才幹,何須屈居於人下?倘若將軍振臂一呼,響應者必定多不勝數。”
周竹唇角墜了墜,眼簾低垂,三緘其口。
何迢迢繼續說道:“實不相瞞。我國君主已經攻入都城。”
一聽這話,周竹緊攥刀柄,想要抽出鋼刀,剁下何迢迢的腦袋。
何迢迢見狀失聲道:“將軍可與國君共享東谷江山!”
周竹驟然頓住,思量片刻,將抽出一半的鋼刀送回刀鞘。
何迢迢長舒口氣,“在下來此之前,國君曾說,東谷全靠將軍撐起整個大局,與華香璩相比,將軍更有威望。”
周竹定定望向水面,良久才道:“陛下對我有知遇之恩。”
何迢迢緩聲道:“將軍豈是池中物?縱使沒有華香璩,將軍也會成為梟雄霸主!”
“霸主?”在此之前,周竹從沒想過自己可以稱王稱霸。經何迢迢點撥,周竹認為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若真如何迢迢所言,都城已然落入沈昂之手,華香璩性命也就難保。那麼,他可以回京救駕,也可以等沈昂殺死華香璩以及華香璩的兄弟,再回京救駕。
“將軍如有顧慮,在下可以向國君提議,與將軍定下盟約。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何迢迢滿面至誠,周竹不由得信了他三分。
“怎能憑先生一家之言,斷定都城情勢呢?”如果何迢迢所言非虛,很快就會有人送來都城的訊息。
何迢迢微微頜首,“將軍正好趁這空當多做權衡。”
不用權衡,周竹也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生逢亂世,恰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
沈昂與將官們通宵飲酒,東方泛白才沉沉睡去。
這裡不比西陳,沈昂睡的不甚踏實,日上三竿便起身處理政務。夏惜時得了沈昂寵幸,自覺比其他妃嬪高出一籌,愈發頤指氣使。
沈昂一走,她就開始梳洗打扮,換上新衫,去到獨孤明月居住的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