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不領情也就算了,反倒成了他的不是了。早知如此,他何必多嘴?!
丁內侍暗自腹誹,恭恭敬敬的垂首不語。
華香璩見他這樣氣就不打一處來,“姓唐的想鬧,他也沒那臉面。更何況,他還有個未嫁的嫡長女在南齊呢。安義未婚有孕的事體宣揚出去,玉姝可就難嫁了。”
華香璩說到玉姝二字,情不自禁的放緩語調,就連面容也隨之變得溫潤柔和。他曲起手指在桌上有節奏的輕彈,含笑道:“不過,玉姝嫁給誰又有什麼所謂?她遲早都是我的人!”
太子殿下禍害死個安義,又惦記上玉姝了。秦王也不知造的什麼孽。
丁內侍喚人進來將地上殘片收拾乾淨,呈上新鮮蔗漿,華香璩吃了兩口,悶氣漸消。
“夏惜時的底細摸清了沒有?她是否真如何迢迢所言,是天彌女心腹?”
丁內侍面露難色,“殿下,這沒幾天功夫,西陳那邊的信兒沒這麼快傳回來。”
華香璩並沒出言責怪,而是眉頭微顰,若有所思道:“她認得的字不多,脾性也不如表面這樣溫順。在我眼前裝的倒滿是那麼回事兒的。”
“殿下,何先生將她送入太子府,不就是想要監視您的一舉一動?”
華香璩失笑,“他倒是想。若不是看在夏惜時跟謝玉姝面容相似,我斷不會留她在身邊。等過幾天膩了,就單獨給她闢個院兒住著。太子府又不是養不起閒人。”
丁內侍唯唯應是。
入夜,明宗皇帝拖著疲憊的雙腿回到芳華宮,剛進寢殿就瞅見那張奢靡華貴的象牙床。他揚揚手,揮退宮人,緩緩向魚灼灼走去。
“西陳送禮真不手軟。”明宗皇帝笑著打趣。要是換了旁的妃嬪自作主張收下外國使臣的禮物,明宗皇帝說不定能將其拖出去打一頓。換做魚灼灼,明宗皇帝至多說句笑話,就把這篇翻過去了。
他想翻篇兒,魚灼灼反而不依不饒。
她穿著桃紅薄紗寢衣,襯得肌膚瑩白透亮,如瀑青絲垂在脊背,媚眼微揚,嗔怪道:“郎君,你又笑話人家。”說著,不管不顧的投進明宗皇帝懷裡,嬌嬌柔柔的說:“整日不見郎君,奴家惦念的緊呢。”
溫香軟玉在懷,明宗皇帝眉開眼笑,“我這不是回來了嘛!你快去床上好生歇息。”
魚灼灼嘟起嘴,“奴家都睡了一天了。這張床確非凡品,觸手滑潤,躺上去更是涼意陣陣,卻又不是徹骨冰冷。委實不賴呢。”
她一邊說,一邊把明宗皇帝拽到床邊,向他說明這張床為何稱她心意。
明宗皇帝連連點頭,“好!你覺得好就好!不過,西陳借道東谷一事,沒的商量。我斷不會應允。”
聞聽此言,魚灼灼有些著惱,“郎君真會煞風景。奴家豈會為件俗物就甘心做了西陳的說客?”
明宗皇帝故意板起臉孔,眸中卻是笑意點點,“哦?這麼說,你是拿人錢財不與消災嘍?”說罷,哈哈大笑。
魚灼灼面頰泛起兩酡紅暈,緊緊抱住明宗皇帝的胳臂搖來晃去,“郎君,你回來就夾槍帶棒的說難聽話,可是嫌棄奴家沒有早起伺候你更衣?”
明宗皇帝正正顏色,沉聲道:“宮中最不缺的就是婢子。你只管安心睡覺,別讓吾兒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