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內侍訝異。華香璩跟安義打的火熱。簡直都到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地步,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這也太突然了吧?更讓他擔心的是秦王要是知道華香璩壞他女兒名節,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殿下與安義郡主私定終身,若然秦王得悉又是一場風波……”
華香璩顰了顰眉,“風波?秦王的女兒做出這等醜事,是他家教不嚴的結果,與我何干?安義又不是什麼貞潔烈女,不值得為她耗費心神,有那功夫不如多想想如何才能讓父皇下令攻打南齊。”
丁內侍垂下眼簾,道:“獨孤明月幾次三番向陛下晉言,陛下仍舊無動於衷。”
華香璩唇角勾出譏誚的弧度,“父親老了,已經無意爭天下。他整日想的都是如何討灼灼歡心,如何與灼灼玩樂。”
說起明宗皇帝的寵妃,華香璩毫不避諱的直呼其名。皆因他和魚灼灼暗通款曲多時。
環肥燕瘦,各式各樣的美人華香璩來者不拒。但他喜新厭舊沒有長性。看似愛到骨子裡的,轉眼就能無情拋棄。安義便是如此。唯一的例外是魚灼灼。華香璩對魚灼灼的熱情一直延燒道現在,並且有越燃越旺的趨勢。丁內侍以為安義會取代魚灼灼,最終看走了眼。他忖量片刻,道:“殿下,既然如此,獨孤明月就沒什麼用處了吧?”
“有用,有用。”華香璩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我還要向他認真討教謝玉姝的好惡。她是個十分有趣的人,必得好生探問,才不辜負獨孤明月與她相識一場啊。”
丁內侍明白華香璩口中的有趣即是起了興致的意思。魚灼灼有趣,安義有趣,他府中的那些妾氏各個都有趣。現在他又覺得謝玉姝有趣……
丁內侍打了個寒噤。謝小娘子可不是好惹的!
“殿下,要不還是放謝小娘子一馬吧。她長在民間,野性難馴,不比安義郡主乖順聽話。”
華香璩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你啊你,看人不準!安義要是乖順,天底下就沒有膽子大的了。像她這種嚐個鮮兒就得趕緊抽身,要不然就是自討苦吃。”
“殿下,謝小娘子豈不是比安義郡主更難對付?”
華香璩聳聳肩,滿臉壞笑,道:“不嚐嚐女扮男裝的小娘子到底何種滋味,夜難安寢吶。”
丁內侍無言以對。雖然他只見過謝玉姝兩面,卻也能看出她不同於一般女郎。比之安義更是迥然不同。華香璩想要降服謝玉姝,只怕難上加難。
說完閒話,華香璩收起玩世不恭,神態肅然,言道:“南齊新君初立,朝局不明,此時征伐恰合時機。父親若不能當機立斷,必然錯失良機。”
“滄水一役東谷大傷元氣,陛下想要休養生息也未嘗不可。殿下何必強求?待到他日殿下登基,就能事事遂心。”丁內侍好言相勸,華香璩愈發鬱郁,“父親身體康健,怕是要等到我而立才能真正掌權!”言外之意,他巴不得明宗皇帝快點死一死。
丁內侍大驚失色,“殿下切不可恣意妄言吶!”
華香璩不以為然的鼻翼微聳,噤口捲舌。
遠在京都的玉姝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茯苓趕緊給她掖了掖被角,憂心忡忡的說:“小娘子從宮中回返,就渾身乏力又怕冷,是不是受了風?婢子這就去請花醫女為小娘子診脈。”
玉姝擁緊絲被,頜首言道:“也好。”眸光流轉瞟向枕邊阿豹,怨怪道:“小小的貓兒沒良心,都不肯給我暖手!”
金釧端著托盤進來,聽見這話忙為阿豹抱屈,“小娘子誤會阿豹了呢。它通身皮毛,畏熱實屬尋常。這兩天悶熱它飯量都減了。”
玉姝伸手撥撥阿豹小耳朵,打趣道:“飯量減一半還是比別人家的貓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