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妹妹不光會譜曲作詩,還會畫畫?”宋慧眸中滿是驚訝。
豈止會畫,還畫的不賴呢。謝綰脊背一挺,道:“你那副頭面也是她起的圖樣。”
宋慧垂下眼簾。她一見那副頭面就喜歡的不得了,也知道是玉姝起的圖樣。但每次想要戴,唐延就給她擺臉色。如此幾次,宋慧曉得唐延不喜玉姝。於是她將頭面收好,唐延不在的時候,才拿出來賞玩。
宋慧進門都快一個月了,一次沒見她戴過。謝綰心裡也有點不得勁,淡淡的說:“你若不喜就放那兒吧。讓延兒送你兩套可心的。”
“媳婦喜歡的緊,唯恐一個不小心磕了碰了辜負了玉姝妹妹的一番心意。”
謝綰心知是託詞,也沒必要戳破,隨口問道:“延兒去哪兒了?該不會是又跟太子混在一起吧?”
宋慧輕咬下唇,如實回答:“夫君清早給母親請過安之後,就去慈雲庵了。”
謝綰一聽不由得冒火,“他去見安義作甚?”
“夫君說,鐵姨娘亡故,玉娃妹妹憂思難舒,他去開解開解玉娃妹妹。”
謝綰面沉似水,低聲斥道:“胡鬧!安義在庵堂靜修,豈容他打擾?”
自打安義去了慈雲庵,唐延三番兩次找藉口去見安義。謝綰說了他兩回,唐延陽奉陰違,嘴上說不去,扭臉兒就變卦。真不知道安義究竟給他下了什麼藥,迷的他暈頭轉向。謝綰恨安義更恨唐延不知親疏。
“母親莫氣。夫君和玉娃妹妹自小一起長大,難免感情深些。”宋慧說著,用銀匙舀出一顆地梨遞給謝綰,“母親嚐嚐地梨味道如何。”
謝綰不忍拂了宋慧好意,接過來輕輕咬了一口,甘甜爽脆,冰涼入心,滿腔怒意減削不少。
慈雲庵和秦王府的淵源可以追溯到唐睿祖父母那一輩。慈雲庵的庵主俗家姓金與唐睿祖母杜氏是閨中密友。兩人差不多時候出閣。過了三五年光景,不知是何因由,金氏被夫君休棄。金氏無面目歸家面對雙親,乾脆絞了頭髮做姑子。
杜氏顧念向日情分,時常到慈雲庵上香小住添香油錢。
老庵主圓寂以後,金氏做了庵主。與秦王府的往來更加頻密。到了唐睿這輩,仍舊延續從前的做法,逢至佛誕或是年節,都會派人送些香油錢過去。
是以,安義在慈雲庵的日子並不難過,庵主特意另闢了處清雅的小院給她和冬秀居住。一日三餐有人供給。除了唐延偶爾過來陪她說話解悶,庵主和其他女尼鮮少露面。
午後豔陽高懸,冬秀抱膝坐在院門前的石階上,忐忑不安的默默祝禱千萬不要來人。若是撞破了安義正在做的醜事,秦王府的聲名真就毀了。
比之惶惶的冬秀,安義可說是毫無顧忌。她未著寸縷,潔白藕臂箍住覆在她身上的少年。
“好哥哥,你猴急個什麼?我還能跑了不成?”安義氣喘吁吁的嬌嗔。
“父親交代給我的差事還沒辦呢?拐個彎兒過來瞧瞧你,你可倒好,我把勾到禪床上了。”少年耳垂上的西域水玉耳鐺隨著動作有節奏的來回搖盪。
安義媚眼如絲,雙臂纏的更緊,“什麼好差事?說給我聽聽。”
少年身子驟然頓住,緊緊盯住安義的眼睛,沉聲道:“說給你聽?你是什麼身份?”言語間,頗為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