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楊相爺恨不能馬上就去謝府瞧瞧怎麼個相映成趣。可恨謝玉姝話說了一半,又不說了。楊相爺心癢癢的,礙於趙堯,不好繼續追問。
趙堯眼角餘光掃到楊相爺欲言又止,索性在背後推一把。
“玉姝,你說給我聽聽,到底妙在何處。”
楊相爺萎頓的神情頓時恢復生機,點頭附和。
玉姝輕咬下唇,似乎在猶豫究竟該不該說,思量片刻,緩聲道:“那兩幅繡品與水墨畫放在一處,互相彌補且各有千秋,確是難得一見的巧思天成。”
玉姝掄圓了把自己好一通誇讚,弄得她很是難為情的羞紅了臉。
楊相爺眼目微眯。打定主意要把那兩幅閨閣繡弄到手。只要出的價碼合適,謝玉姝一定能賣。不管多少錢,買!但在趙堯面前,不能跟謝玉姝討價還價。楊相爺將這心思暫時擱下,用罷午膳,便匆匆離去。
趙堯命人準備香茶,他和玉姝在大平宮裡信步閒遊。倆人不經不覺走到明月亭,玉姝抬眼望向亭上高懸的匾額,眼眶微酸。那三個字乃是趙昶親筆所書。距現在已有二十餘年,歷經風吹雨淋,金漆斑駁,字跡隱約可辨。
趙堯順著玉姝的目光看去,心知那塊匾額對她而言一定有特殊的意思。但他不願玉姝沉溺往事,便將話鋒一轉,問道:
“玉姝,你故意在楊相爺面前提閨閣繡,究竟意欲何為?”這出戏剛唱了個開頭就沒了,趙堯難免好奇。
玉姝回神,卻是顧左右而言他,神態認真的反問:“琉璃,你可知京都內外鬧蝗災嗎?”她在楊相爺面前不能妄議政事,席間楊相爺和趙堯都沒提及蝗災或是旱情。玉姝唯恐趙堯不知外間是何環境,言語間頗為擔憂。
趙堯頜首,向玉姝道明進展,“知道。我命方慕臺賑濟災民,施粥舍藥不在話下。不僅如此,方慕臺已經和京都各大商號議定,必要時各大商號也會出一份力,收容饑民或是開粥廠。沈宏閣,雲來酒店還有剛剛落戶京都的熙熙樓都在其中。”
玉姝鬆了口氣,隨即又蹙起眉頭,“琉璃,饑民湧入京不單止令百姓恐慌,也會帶來疫病。”
趙堯默默不言。
疫病,偷盜或是搶食。突發狀況無法預料更不受控制。如何才能避免這一切發生?難道驅離那些百姓,不讓他們進城?琉璃自問做不到。
玉姝見趙堯不言聲,心知他定是會錯了意,繼續說道:“我以為防患於未然才是正經,所以就命花醫女熬煮了趨避疫症的湯藥分派給流民,順便提醒他們一旦覺察身體有恙,就來謝府報備。我會給他們另外安排休息之所。這一切,都需要錢。”不但需要錢,還是一筆不小的開銷。玉姝將前次賣畫的錢都用來囤積藥材,現在已是捉襟見肘。
“你、你是想從楊相爺那兒……”搶?騙?還是賺?趙堯詞窮。
“我想讓他再出分力。不過不能急於求成,楊相爺今天已經咬住餌,我只需坐等他上門即可。”玉姝相信用不了多久,楊相爺就能登門拜訪。
以趙堯跟楊相爺打交道的經驗,楊相爺絕對是個狡猾的老狐狸。他不無擔憂的問道:“楊相爺怎麼肯乖乖就範?”
“一定肯的。趙矜的畫作或是閨閣繡就是楊相爺的軟肋。”玉姝拾級而上,踏入明月亭,趙堯緊隨其後。玉姝螓首微轉,看向趙堯,問道:“楊相爺急於讓你立後,是嗎?”
趙堯赧然,卻也老實作答:“正是,他不顧我熱孝在身,三番兩次暗示榆林郡守楊豫的長女是最恰當的人選。”
玉姝眼目微眯,斥道:“虧得他是兩朝元老,簡直不知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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