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怎麼幫?衛瑫還沒問出口,狗鏈已經落入他手。狼犬阿豹登時精神百倍,腦袋一歪,朝衛瑫眨眨眼,竭力做出比胖貓更加可愛的神態。
衛瑫見阿豹刻意討好,笑著順順它的大鼻子,誇它:“真是條好狗!”
終於有人知道它是好狗了!
狼犬阿豹感激涕零,偎在衛瑫身畔,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盡職盡責保護衛瑫。
百里極邁開大步朝向謝九郎走去,一邊走,一邊高喊:“青天大老爺,您可得為謝郎君做主啊!”他刻意帶些兗州口音,裝作外鄉人。
裴仁魁一聽有人叫青天大老爺,色容一肅,做出一副深沉穩重模樣。
除了他誰還能當得起“青天大老爺”這稱呼?
裴仁魁再一聽,下邊說的是“為謝郎君做主。”他肩頭萎頓,立刻矮了半截。
這是哪個乞索兒羞臊他呢吧?!
“青天大老爺!謝郎君冤枉吶!”百里極來在田貞切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田貞左右看看,貌似面前這位形容古怪的“兗州漢子”,是在叫他“青天大老爺”?!
他也成了“大老爺”了?還是青天大老爺?
田貞大喜過望,面上皺紋陡然舒展,愜意的頜首笑道:“喔唷,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內侍監都成了“青天大老爺”叫他這個名副其實的“大老爺”臉往哪兒擱?裴仁魁面沉似水,用力清了清喉嚨。
“兗州漢子”眼尾掃都不掃裴仁魁,認準了田貞就是如假包換“青天大老爺”。
“青天大老爺,小的一看就知您正氣,心善!一定能幫謝郎君討回公道!”
謝九郎以高高擎起的手臂做掩護,偏頭看向百里極,見他滿臉的虔誠恭敬,將田貞奉若神祗一般。
騎馬打獵,射箭查案,就連做戲都有他獨到之處。十一哥是個不折不扣的全才!
裴仁魁恨恨的揪著頜下鬍鬚,陰陽怪氣的說道:“田內侍監在民間聲望頗高啊!”
“田內侍監?”“兗州漢子”狀似鬧不明白內侍監是個什麼官銜兒,一長條黢黑濃眉歪歪扭扭橫在上,大黑痦子一抖一抖,目露憤憤,沒好聲氣的對裴仁魁說道:“青天大老爺不似旁人兇狠,青天大老爺對謝郎君和顏悅色,以禮相待。”
謝九郎暗自慨嘆,百里極把戲做到這份兒上,要是田貞還不上套,只能怨她命不好。
田貞人精似得,哪能聽不出裴仁魁話中輕藐意味。若在平時,田貞不會與裴仁魁正面齟齬,可在這位慧眼識英雄的“兗州漢子”跟前,田貞不能失了“大老爺”的威風。
“皇帝陛下乃是有道明君,連帶著皇帝陛下跟前伺候的人兒,都成了與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爺。裴府尹,您說,是也不是呀?”田貞唇角微彎,露出一抹慈善笑容,投向裴仁魁的目光冷硬森寒。
誒?這該死的老狐狸!
田貞畫個圈兒把裴仁魁圈在裡頭,由不得他掙扎。
“是!田內侍監所言甚是。”他要說不是,皇帝陛下就不是有道明君。這一回合,裴仁魁乖乖認慫。
聞言,田貞眸中劃過一絲快意。剛想開腔安慰“兗州漢子”幾句,就聽裴仁魁不鹹不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這位壯士快快起來吧。田內侍監雖說是‘青天大老爺’可也不能接謝郎君的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