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順著柳媞的手望向牆角的銅鑄三頭鶴香爐,緘口不語。
柳媞篤信輪迴卻不信報應。由於祚俢,柳媞居然燃起禮敬佛祖的柏子貢香,顯而易見,她對祚俢終歸心存愧疚。
襄王一念至此,眼眶酸脹。
柳媞頭先觀瞧襄王神色,繼續說道:”然則,突然冒出的謝九,把我努力做下的鋪排,盡皆打散,太子之位於你怕是無緣了。昕兒,我非是斷定你力不勝任,而是怕你敵不過謝九,吃了他的暗虧呀!我的整顆心,都是向著你的。”
柳媞輕聲細語,不疾不徐,卻有著左右人心魂的力量。她反覆說,全是向著襄王。襄王聽的次數多了,真就信了。
“他不過就是從東谷而來的黃口小兒,我才不怕他!”襄王被她三言兩語撩撥的心頭怒火熊熊燃起,尤甚剛剛。
“昕兒,你為何還不明白……”柳媞語重心長,狀似擔憂襄王,“謝九所作所為皆是想讓晉王承繼帝位。放眼南齊皇室,你是唯一有能力與晉王抗衡的皇子。謝九擺明了想讓你身敗名裂,無力與晉王相爭。”
柳媞語帶哽咽,美眸之中盛滿對襄王的疼惜,”我苦命的昕兒,生於皇家,就是這般勞頓艱辛吶!”
萬寶眼角跳了跳。那本變文明明說的是襄王荒唐,柳媞狼毒。可柳媞三言兩語就讓襄王認定謝九想要對付的,只有襄王一人。
最毒婦人心,果然,果然。
“母親……”襄王淚凝於睫,心緒隨著柳媞言語不停波動,“不論謝九想要如何,兒必定不會遂了他的願望!”
柳媞目露不安,切切與襄王對視,“昕兒,你意欲何為?快快說與母親知曉,休要讓我為你牽腸掛肚。”口口聲聲都是為了他好,襄王感懷落淚。
然則,意欲何為?
襄王一邊哭,一邊犯難。他純粹痛快痛快嘴罷了,哪裡想的了那麼長遠。
柳媞見他串串淚珠滾落,卻是默默不語,估到七八分,暗罵襄王蠢鈍。但她不動聲色,仍舊維持面上焦慮,為襄王指一條不歸路,“你可是想動用人手暗害謝九?”
襄王眸光驟然光亮,連連點頭稱是:“這個法子好,就這麼辦!”
柳媞憂心如焚,立即阻止:“不可,萬萬不可。你未來岳母乃是謝氏嫡女,與謝九打斷骨頭連著筋,你若如此行事,就與東谷謝氏,與東谷秦王府就結了仇了。眼看快到你與安義郡主成婚之日,千萬不能節外生枝呀!”
襄王反手抹淨悄然溢位的淚珠,帶著哭腔,倔強的對柳媞說道:“既然謝九與我未來岳丈有這層關係,他更不應該與我作對。然而,謝九竭力相逼,倘若我再任由他欺辱,那不就顯得我太過軟弱無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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