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玉姝到在京都以後接二連三做下的那些事,由不得我不信吶。”秦王沉聲言道。
他一方面相信高括所言,另一方面又牴觸三次血光之災的說法。前後左右的思量,甚是苦惱。但秦王又不能與謝綰道明,以免惹她惴惴。
“不論如何,玉姝都是我的心頭肉。”謝綰食指輕觸畫中小貓,又道:“真想抱抱我們阿豹呢。”看似無心之言,入了秦王耳中卻別有一番滋味。
“現而今,趙昕被封為襄王,趙堯遲早會被冊封為太子。”以秦王對南齊文帝的瞭解,他等不了太久就會頒下詔書。
“管他太子也好,王爺也罷。就算安義去到京都不本分,玉姝自當酌情處置,絕不會任她拿捏就是。再一個,延兒婚事過後,我就命人買些婢子僕役回來,給她帶去南齊做陪嫁。王府的老人兒,可不能跟她同去受了牽累。”謝綰早就打定主意如此行事。安義越想從她這兒撈好處,謝綰就越不能遂了她的心。
憑她謝綰絕不會任由安義頤指氣使。她才是秦王府的女主人,安義算是個什麼東西?!
“一切全憑你主張。”秦王笑著對謝綰說道。
秦王自然是一千一萬個贊成。安義此番嫁去南齊,就是南齊襄王的襄王妃,東谷秦王府與她往來能免則免,不能免除,就儘量減少。換句話說,東谷秦王府與安義是車轍,再無合併到一處的可能就是了。
“延兒若是敢替她來求情,我就連同延兒一起送去南齊京都!”謝綰含笑說著不是玩笑的玩笑話。
秦王無奈淺笑:“放心吧,延兒不敢。”
“他不敢?”謝綰心裡發苦。只要是跟安義沾邊兒,就沒有唐延不敢做的事。
大約秦王也想到這一層,就補充道:“我與延兒說的清清楚楚,他絕不會犯了糊塗就是。”
“但願如此吧。”以謝綰對唐延的瞭解,她並不認為秦王光憑三言兩語就能約束唐延。唐延現今搭上香璩太子,更加難以管教。
一念至此,謝綰頓感頭痛難當。唐延幼時可不是這般模樣。剛剛三歲,就能背誦整篇《千字文》。謝綰那時以為秦王終於後繼有人。她哪裡能夠想到唐延年紀越長越不服管教,與幼時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哪怕謝綰給他請來譽滿東谷的夫子,每日晨昏定省都與他說些聖賢故事。唐延仍舊學不會識人用人。或者,他的謀略僅限於此吧。
雲來酒店是京都最大的酒店之一。午間傍晚門庭若市,往來客人絡繹不絕。若是想要在視野極佳的雅間用飯必得提早兩三日定下才行,晚了就沒了
霍洵美前兒就定下雲來酒店雅間,宴請寧廉寧侍中。
“居士,據聞某出的對子被那東谷謝九郎對上了?”霍洵美不等椒鹽燒鴨上桌就為寧廉斟滿新豐酒,笑吟吟的望著他說道。霍洵美已經中年,身形微微有些發福,面龐略顯圓潤,五官端正,舉止儒雅,尤其笑的時候更顯斯文。從五官輪廓不難看出,霍洵美從前也是翩翩美少年。
提及此事,寧廉羞臊難當。萬萬沒想到他冥思苦想數日不得其解的上聯,謝九郎不僅輕而易舉的對出下聯,還一對就對出四個。
這可真是後生可畏
寧廉老臉一紅,訕訕道:“是啊,對上了。
“他對的很妙。”霍洵美唇畔笑意始終不散,眸中卻有一抹精光劃過。
沒來在京都以前,沒聽說過東谷謝九郎這號人。到在京都以後,好像人人都在議論他如何才華橫溢,詩詞歌賦都難不倒他。可惜東谷謝九郎身體孱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是個名副其實的病夫。
倘若有人問霍洵美,在這世上誰能稱得起驚才絕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