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飯,碗筷拾掇乾淨,茯苓奉上熱茶。玉姝端起茶盞,慢慢吃著。
張氏從裡間拿來一方小巧的紅檀木盒,遞給玉姝,“瞧瞧,喜歡不喜歡。”
玉姝接過來,開啟一看,裡邊放著一隻黃金春燕,不愧是沈宏閣,比光福坊銀樓的手工精巧許多,“喜歡!”合上蓋子,道:“不過,很貴吧?”
“故廻送你的。”張氏坐到玉姝身旁,握住她的手,說道:“故廻與我說,你認下他這個阿爹。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開心。阿孃,也開心。”說著說著,張氏就紅了眼眶。
陸峰豈能不知,玉姝不僅僅是叫一聲阿爹那麼簡單,而是把張氏今後的人生,全權交付給他。
這隻春燕承載著陸峰對玉姝深切的感激。感激她對他的信任。
“玉兒……”張氏把頭埋在玉姝瘦削肩頭,聲音沙啞:“玉兒,你放心吧,阿孃跟故廻兩個人,好生過日子。以後,你回東谷,也要經常來南齊看我們。”
“嗯!”玉姝面頰貼上張氏額頭,溫暖細膩的觸感,撫平她那顆因為難捨難離而疼痛的心,“阿孃你與阿爹也可以來東谷看我呀。”
張氏不住點頭,應道:“好!好!”
母女倆相互依偎,聆聽著彼此的心跳聲,良久不語。
桌上的茶湯由熱轉溫,張氏才戀念不捨的坐直身子,為玉姝順了順耳邊碎髮,道:“開春了,也該把後花園整理整理了。”
張氏此言正中玉姝下懷。
府中花園佔地不小,可惜查清源的內侄沒有好好經營。挖了個池塘放些金魚蓮花進去就當美景了。花草也不講究,一味貪圖品種稀有名貴,忽略了大局風物。她早就想將其修正改建,夏日宴客也能增些情致。
“嗯,茯苓以前侍弄過花草,就由她全權負責,好不好阿孃?”
“行!茯苓年紀不大,可辦事爽利,叫她試試看。”
說著,二人同時看向在旁側伺候的茯苓。
茯苓聞聽此言,乍驚乍喜。她喜歡花草,閒的沒事就在後花園轉悠,但她從沒職掌這麼大的花園,心裡沒底。猶疑片刻,小聲推拒,“小娘子,我、我哪能行啊?!”
“做的不好,玉兒也不能怪你罰你,你怕什麼?!”張氏遞個眼神給玉姝。
“是了,你儘管放手去做。”玉姝微笑著鼓勵她。
“茯苓,玉兒都這麼說了,你也別畏首畏尾的。叫人家看看咱們謝府婢女僕役都能獨當一面。”
茯苓思量片刻,重重點頭,“好!我一定竭盡全力!”
次日,阿豹吃好喝好玩好,準備睡回籠覺了,玉姝才醒。
張開眼,已是日高三丈,玉姝不免兀自懊喪。
茯苓撩起幔帳,“小娘子,醒了?”
玉姝揉揉眼,嘟起嘴巴,埋怨道:“你怎麼也不叫我起身,我還有好多事忙呢。”
“正月裡能多睡就多睡會兒吧。”茯苓她們三個擔心玉姝身體弱,睡不好勞心勞神,所以除非有急事要辦,不論哪個清早當值都不叫她早起。
玉姝這一覺睡的極是疲憊,醒了還賴在床上不愛起,有一下沒一下撩撥阿豹小耳朵。
阿豹剛洗完臉,準備美美的睡個回籠覺。玉姝不過才撩三五下,阿豹小圓臉就拉成小長臉,小嘴緊緊抿著,挺不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