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含笑應允,勾描三兩下就在他手背畫好眼睛大大,緊抿小嘴的小貓模樣,真像變戲法似得。高括美的鼻涕泡都冒出來了,“呀!真好,真好!我送去給小貓看看!”說著,手擎得到高高的,蹦蹦跳跳去內宅向阿豹顯擺。
高括走了,藥散也配製好了。花醫女無奈搖頭,“高先生愈發天真無邪了。”言下之意,經由她診治,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惡化了。
玉姝垂首不語。她不再認同花醫女之前斷定的,高先生是因外間刺激導致痴傻。
不能對症下藥,所以才沒有任何進展。
她從衣櫃裡拿出高括當日來到謝府時穿的衣裳,將其放在案頭細細檢視、兗州鏡花綾,質地上乘,手工精細,由此可見,擄走高括的絕對一般匪類。
究竟是誰對高先生下此毒手,又把他帶到京都?無法從高先生口中得到線索,只有這套衣裳,算是唯一有用的東西。
若要釐清內情,實非易事。玉姝望著面前衣物,暗自興嘆。
待玉姝回返前廳,江千遊已經把與高括見面的大致情況與獨孤郎和裴仁魁一一道明。江千遊因此對獨孤明月疑慮全消,也為方才語氣不善深表歉意。師兄師弟哪有深仇大恨,三言兩語盡釋前嫌。
裴仁魁聽罷連連嗟嘆。他與高括數面之緣,並未深交,可也對他存有許多好感。
氣宇軒昂,言談風趣的人物,自然受人喜愛。
沒想到,高先生不單隻變得肥碩痴傻,還懼怕自己的徒弟,懼怕到鑽桌底。
當真令人難以置信又心酸同情。裴仁魁唏噓不已。
身為徒弟的江千遊和獨孤明月更是眼眶通紅,喁喁私語,相互安慰。
他倆見玉姝回來,便住了話頭。江千遊不等玉姝落座,關切問道:“謝郎君,師父沒事了吧?”
他離開時,高括抖若篩糠,看得他心如刀絞。也不知此時情況如何。
玉姝沉聲道:“無事,無事。清流且安心。”就是糟蹋了花醫女的口脂。
“敢問謝郎君府上醫女為師父診治,有何結果?”洗脫冤枉的獨孤明月鬆了口氣,話也多了。
“恢復神智甚是艱難,至於身形倒是有點把握。”玉姝撿些不太緊要的與獨孤明月說說。整件事尚未水落石出以前,任何人都有嫌疑。並不能因為高先生的反應而斷定獨孤明月與此事全無牽扯。
聞言,淚珠自江千遊眼角溢位。他側過身子,避開玉姝視線,偷偷拭淚。
玉姝目光瞟向獨孤明月,見他容色亦是悲苦難當,不似作偽。
前廳陷入片刻沉默以後,江千遊鼻音極重,面露羞慚:“是我思慮不周,害師父驚惶。難得謝郎君事事都為師父著想,,我……”
他疑心獨孤明月,也埋怨謝玉書多管閒事。害他不能與家人好好團圓,連夜趕回京都。然而,在見到高括以後,江千遊便對謝玉書萌生感激之情。
謝玉書與高括非是舊友知己,可也真心對他,把他照顧的極好。單憑這點,就該好好報答人家。
獨孤明月年紀小,閱歷淺,加之關心則亂,有些事顧慮不周,做的不夠得體,也在情理之中。要怪就怪他這個大師兄沒弄清楚來龍去脈,就與獨孤明月連同京兆尹來謝府要人,確是意氣用事了。
幸虧謝玉書有雅量不與他們計較,否則,這大過年的,真鬧到不可開交,誰臉上都不好看。
“清流說的哪裡話。正如我剛才所言,高先生猝然於謝府現身,箇中必有內情。一切尚未查明之前,高先生就在謝府暫居。如此,累得你們三位白跑一趟,是我不好意思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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