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見玉姝盯著信箋呆呆木木不出聲,以為是壞訊息,擔憂的問她:“玉兒,怎的了?大皇子信上說什麼了?”
被她一問,玉姝猛然回神,把信箋拋在桌上,左手置於膝頭,以此掩飾她不受控制微微顫抖的手指。玉姝勉強扯起一絲笑容,輕聲說道:“哦,沒什麼,沒什麼。”
說罷,玉姝心上噗通噗通狂跳,不消片刻,就跳的她不堪重負,心尖兒針扎似得,連帶著肩背後心都抽抽的疼。她不由自主的抬手捂住胸口,眉頭擰成川字。
花醫女大驚失色,撂下茶盞,為玉姝診脈,脈來時起時伏,似有似無。花醫女怛然,對金釧銀釧急急吩咐道:“快!快把小娘子扶到床上。”
就這片刻功夫,玉姝面色青白,嘴唇泛紫,呼吸急促。情急之下,張氏不等金釧銀釧幫忙,打橫抱起玉姝。她是習武之人,力氣比一般女郎大好多。此時此刻,橫於臂彎之上的玉兒,輕的好似一張紙,一片葉,一粒沙。
張氏痛徹心扉,幾步就來到床邊,待把玉姝放下,已是淚流滿面。
花醫女緊隨其後,三指搭脈,脈象與方才無甚差別,仍舊時起時伏,似有似無。花醫女雙唇緊抿,閉口不言。
然而,從花醫女神色,張氏隱約察覺玉姝情況似乎不妙,手捂住胸口,忐忑不安的哽咽問道:“花醫女,玉兒她……”
未免張氏憂心,花醫女向她微微一笑,柔聲安慰:“無事,無事。你快去我房中取來金針,我要為小娘子施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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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聽罷,抹著眼淚,匆匆去了。
金釧銀釧放心不下,也與她一起。
屋裡只剩下茯苓在旁伺候。
花醫女為玉姝揉壓內關穴,溫聲安慰:“人活一世,沒有任何值得放在心上長久掛懷,是吧?”
花醫女按這幾下,玉姝就覺得心跳的不那麼厲害,呼吸也漸漸順暢。她不禁自嘲一笑。自認為早已練就的百毒不侵,竟然脆弱到連惠妍二字都看不得,柳媞樣貌也想不得。
這麼沒用,如何能夠再次踏足皇城,如何面對柳媞,面對趙旭?
“花醫女所言甚是。”玉姝聲如蚊蚋,吐口濁氣,悠悠問道:“生死仇怨,也不值得放在心上嗎?”
“生死仇怨?”花醫女不解的看向玉姝,“小娘子何出此言?難道說大皇子要對小娘子不利?”
“沒有。他,不會。”玉姝勉強展露笑顏,“我藉由花醫女所言,深想一層罷了。名利不足以掛懷,那麼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又當如何?仍舊不放在心上,以德報怨?”
“呃……”花醫女被玉姝問的一怔,沉思片刻,又道:“小娘子的疑問,或許只有浮圖大師才能解答。”
玉姝幾不可見的點點頭。
她還有那麼多執念,那麼多羞於向別人啟齒的妒恨痴妄,都無法再與波若大師詳盡傾談。
若果,波若大師尚在人世,多好啊。
世間憾事,眾如江鯽,此為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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