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辰了?”玉姝記得她三更天才睡著,那現在是何時了?
張氏望望外間天色,“哦,戌末了。你一天沒吃東西,肯定餓了。這裡不比在家,晚間只有白粥,我去叫人給你熱熱。”
玉姝一聽慌了,“戌末?那無濟呢?他沒來找我?”
“他與浮圖大師先行上路了,陛下定的明日恭迎大師入城,不能耽擱。所以就捨下你先走了。”雖說張氏也知道此事無濟做不了主,可她對無濟仍是大為不滿。想她嬌養的女兒就這麼被人拋在半路,哪個做母親的心裡能好受。
玉姝一顆心沉了又沉,“那、那空空師太來過麼?她現在何處?”
“空空師太?”張氏回想片刻,“哦,空空師太!殿下臨走還特意囑咐來著,他說,空空師太回鏡花庵了,不過,待浮圖大師返程時,空空師太還會來此地見他一面。你要是想見,就與浮圖大師一同來見即可。”
又錯過了!錯過這一次相見,待下一次再見,就非是這一次的心境。
玉姝悵然若失的點點頭,應一聲,便閉目不語。心中卻是百轉千回。想不到兜兜轉轉,她和虞是是終是無緣。
張氏以為她累了,要休息,便小聲吩咐茯苓去找廚子熱粥,她繼續為玉姝涼藥。
玉姝病著,錯過了京都難得一遇的盛況。
一大早,從皇城直到東城門,禮部招募來的工人兩兩相伴,一個執鍬一個揹著滿袋黃土,仔仔細細將其墊的平整勻淨,後面有人抱著嶄新紅氈鋪在黃土墊就的路面。
墊好鋪好,美貌宮婢雙手挑著一串九個碗口大小的薰香球,每隔十步,婷婷站立,香菸自薰香球裡汩汩冒出,不多時細潤豐沛的檀香充滿整座都城。
等不多時,又有手捧花籃的宮婢,自皇城裡緩緩而出。花籃中,盛滿燻了檀香的絹花。
因此時節,沒有鮮花,不得已才用絹花。
可那絹花五彩斑斕,也不知是哪家巧婦製成,比真花尤有勝之。
百姓從各處聚集而來,人雖多,卻並不見吵雜喧鬧,就連一兩歲大的小童也都懂事的窩在大人懷裡,不哭不鬧。
吉時到了,東城門分開兩邊。
門一開啟,就都望見了迎風站立,身披袈裟的浮圖大師。
寧廉和百里恪換上朝服,分立浮圖大師左右。無濟仍做尋常裝扮,不過蓮蓬衣和圓領袍衫皆為織金錦,以此彰顯身份尊貴。
此次為浮圖大師特製的肩輿做成蓮座模樣。待浮圖大師盤坐其上,自東城門起始緩緩朝向皇城而去,沿途人們對他頂禮膜拜,虔心誠敬。
手提花籃的宮婢在肩輿前面引路,繽紛花朵自宮婢指尖流瀉,脈脈檀香盈人口鼻。
這般盛事,自是少不得樂師。
從宮中而來的樂師們,坐在花車之上,傾力合奏。絲竹筦弦,清雅流觴,所彈所奏,皆為佛樂,淨人心神。
一曲終了,有歌者昂然而立,放聲高歌。
他,就是聞名天下的歌者華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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