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梢一挑,撫掌輕笑,“誒?這倒是個好主意。也不能光是宮裡熱鬧,不如吩咐禮部,年下預備些炮仗,正四品以上的官兒,每人分兩掛。哥哥,你說好嗎?”
楊相爺面沉似水,“你是皇后!你還當自己是未出閣的小娘子?自己胡鬧就算了,還攪鬧朝綱?”
兄長慍怒,楊皇后趕緊收了喜色,訕訕坐下,端起皇后的架子。
楊相爺清了清喉嚨,面色稍霽。
“你也別高興的太早。蔣楷盯百里恪盯得死死的。未免出差池,百里恪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蔣楷狗急跳牆。”
悶哼一聲,“那蔣楷果真是條好狗!”楊皇后咬牙切齒,憤恨道。眼珠一轉,想起鄯州張都護,“百里恪為何不找張巡助他一臂之力?”
楊相爺重重唔了一聲,“遠水解不了近渴!”
楊皇后攏攏鬢髮,“定遠侯的孫子不也在西北嗎?他離的最近,叫他支應著呀!”
“那小子,才十七八,能行嘛!”楊相爺肩膀一抖,嗤了一聲。
楊皇后不語,她不太懂朝堂上的人事。哥哥說他不行,那他就是不行。
涼州城,蔣府。
自打跟衛瑫用了一餐飯,蔣楷的眉頭就一直沒舒展開。
那衛瑫名副其實的小兒輩,卻端著一副老成持重的臉孔,當真叫人不悅至極。
杜乾平躬身絮絮叨唸著,“蔣公,那寧侍中與百里恪一樣,閒時去寺院拜拜,不過,昨日倒是去了趟四喜大街的三勒酒肆會友。”
“會友?他在此地有故交?”蔣楷努起嘴唇,吹皺盞中茶湯。
一個兩個都不來拜會,到底有沒有人把他這個涼州刺史放在眼裡呀!
“是故交不假,東谷秦王唐睿!”
什麼?蔣楷託著茶盞的手微微一抖,“唐睿來涼州城了?”哐噹一聲撂下,茶湯四濺,“怎的不早說?”
杜乾平訕笑兩聲。早也不知道啊!
“秦王定是來涼州聞佛法的……”
蔣楷眼目微眯,嗯了聲。寧廉與東谷秦王相交多年,滿朝皆知,又不是秘密。他倆聚一聚喝頓酒,合情合理。若是同在涼州卻不相約,才叫反常。
眼下有比東谷秦王更加棘手的事要辦,暫時顧不了那麼多了。
蔣楷曲起手指篤篤篤在桌上有節奏的輕彈,“衛瑫呢?出了涼州城去哪了?”
“哦,他啊,他去羊角坡與大部隊會合。”
“哈!”蔣楷嘲笑,“果真是黃口小兒!以為駐紮在羊角坡守株待兔就有用了?難為衛擒虎還帶過兵,教出個草包孫子!還妄想承爵?呵呵!一班蠢材!”
杜乾平也陪著笑臉,“就是。那衛瑫確實不識抬舉,仗著衛擒虎給他撐腰,就不把蔣公放在眼裡!我看他也沒幾天好蹦躂了。”
蔣楷嘴角一撇,“嘁,就讓他在羊角坡貓著去。看他能貓出個什麼名堂!”抬起眼角,瞟向杜乾平,“侯爺稍信兒來了,那百里恪是打探大皇子下落來的。也就是說,大皇子目前身在涼州城!”
大皇子?
杜乾平變顏變色。皇帝老兒從哪弄出個大皇子的?!
真倒黴!倒黴透了!
平地冒出個大皇子也就算了,關鍵是如此一來,趙昕太子之位難保,那他們這群依仗趙昕吃飯的人就得餓死。
蔣楷又何嘗不是這般念頭。然而,侯爺信中卻是叫他按兵不動。是真的按兵不動,還是另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