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說?我說過多少次了?你可有一次聽得入耳的?”柳維風不悅。他只不過說的隱晦了些,叫柳媞給趙昕送幾個貌美的宮婢過去,八面玲瓏的柳媞聽不明白?
誰知道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柳維風暗自腹誹。若不是趙昕越來越荒唐,與那樂工夜夜同宿秋水宮,他才懶得再說這等破事哩,說上一說嘴巴都臭上好幾天。
柳媞靜默不語。細細回想,柳維風確實暗示過的,可她只當趙昕歲數還小,並沒往心裡去。她的心思都放在如何能讓趙昕順利登上皇位,至於其他的,柳媞無暇顧及。目光投向萬寶,見他目光閃縮,明顯早就收到風聲,卻獨獨瞞下她。
柳媞狠狠白他一眼。從前這奴婢就瞞著,這次還瞞著!豈有此理!當她婦道人家好唬弄?!
柳維風又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便告退離去。
他一走,偌大的長春宮入好似冰窟一般,寒意沁骨。柳媞面沉似水,問萬寶,“叔叔口中的樂工可是祚俢?”
萬寶吃驚不已,娘娘又是如何知曉的呢?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正是祚俢不假。他是……”
祚俢是宮中樂師古敏買來的小倌,對外人說是他的徒弟,整天帶在身邊。後來,趙昕看中祚俢,從古敏那兒要了來。
“是宮中樂師古敏的……徒弟。今年十四還是十五?嗯?”柳媞流利接道。
“就快十五歲了。”萬寶咬了咬下唇。皇子昕的秋水宮並非密不透風。那田貞應是早就得了信兒的。田貞知道,陛下也就知道了。
皇子與小倌廝混這等極不光彩又難以啟齒的事。萬寶猶豫幾次都沒能說出口,原想著找個適當的機會,沒想到柳維風先他一步,給捅了出來。
柳媞似乎並不感到意外,只說一句,“既如此,趁明日昕兒來請安時,把那祚俢去了吧。”去了,便是去了祚俢的性命。柳媞卻像是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日常瑣事,沒有任何波瀾起伏。
“可是……”萬寶猶疑,“可是殿下對祚俢甚是喜愛……怕不怕……”
“哈!”柳媞冷冷哂笑,“喜愛?他來年就要與安義郡主成婚了。整日跟、跟那種人攪在一處,若此事傳入東谷去,叫我南齊的臉面往哪擱?嗯?你當陛下放任不理是顧念我顧念昕兒?才不是!陛下是在等那野種回京都之後,才把這樁醜事掀出來。到時,那班窮酸文官揪住不放,太子之位就是那野種的囊中物了!死一個祚俢換昕兒儲君之位,他也算死得其所了!”
凡是有礙於趙昕登上帝位的,不管是誰都該死!必須死!
聞言,萬寶冷汗連連。是這麼個理兒啊!當下神情一肅,踉蹌著站起來,“奴婢這就去安排。”
秋水宮。
兩個極美的少年,一個雪青,一個火紅,相擁坐在紫檀雕花御床上。尤其身著火紅的祚俢,長眉入鬢,鳳眼上挑,眼瞳似湖水碧綠。
伸手從盤裡拈起一塊炸的香酥的巨勝奴,輕輕咬下去,含混不清的讚一句,“好吃。”
趙昕笑,“你這胡兒,就愛這些。”
祚俢雪白的面頰立刻緋紅,“殿下也吃。”說著,遞到趙昕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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