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前院廂房。
兄妹倆用過早飯,池昊對么妹道:“於情於理你都該去向小娘子道聲謝。要是再晚幾天,就顯得咱們禮數不周了。”
么妹扁起嘴,她的話為何哥哥就是聽不入耳?
“我才不去!哥哥救了她,她怎的不來向哥哥道謝?還禮數呢?她懂什麼禮數?整天抱著個破貓!我早晚把那貓兒……”
“么妹!”池昊板起臉孔,厲聲喝止,“你要把那貓怎的?打它還是殺它?小小年紀,怎麼如此兇殘?”
“我兇殘?我一心為了哥哥啊!哥哥臉傷成這樣,我做妹妹的能不心疼?
她養的貓兒刁惡傷了人,不應該關心關心哥哥傷勢?要不是彩春姐姐忙前忙後幫我們兄妹倆張羅,咱們哪能過的這麼舒坦?”
池昊怒其不爭,低聲喝斥,“你我二人吃喝用住哪樣不是小娘子的?彩春給你把飯端上桌,就是她的功勞了?她一個婢女連做主給你粥還是給你飯的資格都沒有!”
么妹垂首不語,心裡是不服的。
池昊以為妹妹有所醒悟,柔聲勸道:“你別犯糊塗,去給小娘子道聲謝。咱兄妹倆現在是有家不能回,要不是小娘子收留就得露宿街頭了。”
池昊怕就怕傷一好,謝小娘子就把他兄妹倆請出去。
那個家他倆是回不去的。么妹還小,他又沒有安身立命的本事,連吃口飽飯都難了。他現在只求么妹懂點事,別跟彩春攪合在一處。
“哥哥,要我說你才糊塗。你是她的救命恩人,她還能把你攆走怎的?更何況,彩春姐姐跟我說過,她要敢攆咱們走,彩春姐姐拼死也會護住咱們。”
聞言,池昊差點吐血。還想再勸,深感詞窮。
這時,彩春在外叩門。么妹蹦著高去迎她進來。
池昊氣的一陣悶咳。
合上門,兩人也不進屋,在門口嘰嘰喳喳小聲說了起來。彩春端了一小碟餈團,“我趁大喜不在,偷偷拿的。快吃吧!”
么妹彎起眉眼,“還是姐姐對我好。不像哥哥……”
“池郎君怎的了?”彩春聲音又再壓低幾分。若是池昊心情不好,她就不進去找他說話了,省的惹他心煩。
“哥哥叫我去跟她道謝呢!”
“她”這個字成了么妹和彩春的暗語,就是指玉姝。
“看見她就生厭,我才不去呢!姐姐,你說是吧?”么妹定定望向彩春,希望從她口中得到肯定。
彩春眼珠轉了轉,問,“你的身契是你拿著呢嗎?”
身契?什麼身契?
么妹茫然搖頭。
彩春看她這模樣也猜出個八九分,又細問,“慈曄把錢給了雷寡婦,那雷寡婦給沒給他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