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明顯感覺到雲綿鬆了口氣,身子綿軟下來。
“不過,銅錘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總不能老這麼閒待著。你娘整天為你擔心,我看她頭髮都愁白了呢。”張氏雖說看不上許嫂不通人情,鄰里鄰居住著,忍不住多嘴問幾句。
銅錘臉更紅了,壓低聲音,道:“那個,嬸子,你能不能幫我問問,熙熙樓要不要學徒?我想,我想學廚。”大概這話憋了好多天,說完,長長舒口氣。
張氏噗嗤一樂,“我還當什麼大不了的事。行啊,回頭我給你問問。學廚好是好,就是又苦又累啊。”
“吃苦受累我也願意。”銅錘臉膛還是紅紅的,目光卻異常堅定。
張氏笑眯眯點頭答應。娘倆一個抱貓一個提魚往家走。
有魚吃,又沒捱打。雲綿心滿意足的在玉姝懷裡打起了呼嚕。張氏食指點撥雲舒鼻尖,“你啊,為了簡秀才也是操碎了心!”
雲綿美得眯眯眼,喵嗚喵嗚兩聲,算是謝過張氏。
張氏緊接著神情卻是一肅,“你說好好的花貓,叫個毛兒啊,寶兒的就不錯了,偏叫個雲綿?簡秀才讀那點書,考試沒用上,偏偏給貓取名字用上了。哦,對對,還有他家那個靈均,真是……嘖嘖……怎麼想的?讀書人跟咱們就是不一樣……”
玉姝覺得張氏有時說話夠勁又有趣,笑嘻嘻聽她排揎,不忍心打斷。
次日,玉姝吃過早飯,張氏把準備好的倆熟雞蛋塞她手裡,囑咐道:“這是給蘇荷的,那孩子到底寄人籬下,生活不易。等找一天叫她來咱家吃飯,想吃啥阿孃給她做啥!”
張氏就是這麼熱心腸。玉姝笑著依言揣好,邁步出屋。還沒開啟街門,就聽外邊有人小聲議論什麼。玉姝皺眉,這些人越來越不像話了,到人家門口嚼舌頭?真是太過分了。
玉姝氣哼哼拽開門,剛想學張氏扯開嗓子來上幾句,就聽許嫂尖叫一聲:“仔細腳底下,別踩!別踩!”
誒?別踩什麼?玉姝收住腳,狐疑的順著許嫂的目光再看向門口臺階上整整齊齊碼著三隻大肥耗子,外加一條細溜溜的白花蛇。
玉姝頭皮發麻,身上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
張氏聽見響動跟出來,見狀剛想開罵,牆頭上蹲著的雲綿優哉遊哉踱步來到玉姝跟前,喵嗚喵嗚叫幾聲,像在邀功。
玉姝無奈嘆氣,原來是小貓最誠心誠意的道謝呀。小心翼翼把它抱到懷裡,耐心勸說:“雲綿啊,姐姐不吃這些的,你拿回去給簡大叔吧。”想想好像不大對勁,“要不,叫簡大叔給你曬成老鼠幹過冬吃。”
張氏由怒氣衝衝到笑的見牙不見眼,只是瞬間功夫。變臉速度之快,令玉姝側目。
“哎呦喂,雲綿送的謝禮喲。瞧瞧,瞧瞧!這貓多仁義!簡秀才家祖墳冒青煙了!”
門口看熱鬧的街坊來一句,“咦?這寒磣誰呢?”
許嫂聽了臉黑黑,擰身回家,哐噹一聲撞上街門。
玉姝尷尬的扒拉張氏一把。哪有這麼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