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翥見玉姝半晌不語,以為自己的態度嚇著她了。從手邊拿出畫軸展開,平鋪在翹頭案上,道:“這是花鳥使方才拿來的,長卿閣主的真跡,你來看看。”
長卿閣主最擅畫鷹。他畫的鷹栩栩如生,姿態威嚴。
玉姝好像在哪聽說過這人,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到底聽誰說的。她急不可耐的低頭看去,脫口而出:“這是贗品。”
鳳翥難以置信的看向玉姝,“你能看出是贗品?”她有意無意誘導玉姝這畫是真跡,為的就是想看看玉姝得知真相時驚訝的表情。
可誰知,驚訝的會是她自己。
這幅畫從墨色濃淡,到用紙產地,再到筆觸力度,已經仿得極為相似了。若沒有點品鑑功力,還真看不出來。玉姝怎能看得出?
玉姝一副奸計得逞的表情,笑眯眯道,“呀!真是假的啊?叫我誆出來了呢!”
鳳翥瞬間黑臉,“誆出來的?”
“是呀。先生生氣的時候,眼睛就是這樣一眨一眨的。原來說謊時,也這樣啊。”玉姝邊說,邊學鳳翥眨眼睛。
鳳翥一臉茫然,“這……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等下次先生生氣的時候,我拿鏡子給你照照就知道了。”玉姝收起玩鬧的神情,一本正經說道。
鳳翥擺擺手,“算了,算了!沒想到我一把年紀,倒叫你這小丫頭看穿了。”鳳翥神情忽然嚴肅,雙手扶案,略帶威脅的沉聲道:“不許說出去,知道嗎?”
玉姝像是唬了一跳,愣愣的點頭應是。垂下頭的瞬間,輕呼一口濁氣。先生果然脾氣好又單純啊。玉姝除了愧疚滿滿,還有點擔心先生會被別人騙。
玉姝更為疑惑的是,為何她能一眼就辨出這畫真偽?玉姝努力回想,仍舊毫無線索。
鳳翥用手點指鷹喙,有些得意的說道:“看見了嗎?仿這幅畫的人,在這兒留下了記號。”
誒?玉姝趕緊回神,仔細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忍不住抱怨:“哪有啊,先生?”
“你仔細看吶,鷹嘴邊緣有個米粒大的今字。而且,你看這鷹,氣勢內斂卻磅礴。目光銳利又不刁鑽,比長卿閣主所畫更為大氣。”鳳翥長舒口氣,由衷讚道:“不知這幅仿品為何人所作,若有機會,真想向他討教一二。”
玉姝撇撇嘴,她沒看過真跡,如何比對鷹眼有何不同?但她知道,鳳翥先生似乎對這幅贗品頗為讚賞,還想著跟人家套近乎聊幾句。難不成她跟花鳥使嘰嘰咕咕一下午,就在這兒品茗賞假畫?這倆人也太無聊了吧?
玉姝蹙眉認認真真找那個或許並不存在的今字。鳳翥望向窗外,目光深邃,自言自語:“她,快回來了……”
玉姝順嘴答音,“誰呀?”
“到時你就知道了。”鳳翥好脾氣的回答。
那是沈娘子最不想見的人,也是唯一一個沈娘子一提起來就會心生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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