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時,殿外有晨風落來,掀動了畫卷的下垂端,輕輕蕩漾起一陣漣漪。畫中人恍若活了似的,在翩翩起舞,甚至有些男子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隨著節奏側頭,似乎想要努力看清,發絲遮蔽下的那一角面容。
“滴答地帶!”
大殿頂上,傳來秋雨冰冷的擊打聲。
殿內一片安寧,這雨,彷彿打濕了人心,讓他們對畫中女子滿心的得到了平息。這雨,又彷彿是為畫中人悽美到極致的眼神在疼惜響應。
已有八成賓客的目光落了過來,甚至還有一成人低著頭,因為他們也想看,但不敢看,他們眼中的太濃,心性脆弱的他們沒法壓制,當然,其中還有一部分是女子,她們怕瞧上一眼便會自慚形穢。
“洛大師,這幅畫我要開,不管什麼價,您只管開來!”忽然,一個年輕的身影打破了寧靜,葉心熄了劍氣,吸了口氣望去,竟然是蘇家家主之子,蘇晨。
蘇晨顯然沒有認出葉心來,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正是將他哥哥打殘的人。他只是單純的對畫中女子起了佔有慾,他渴望得到,渴望朝朝暮暮的廝守。
王家那邊,王飛雲等族中少年,同樣一個個目露異彩,不管是,還是真情,這畫中人的絕色風姿,都讓他們欲罷不能,若欲求不得,只會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但王飛雲不由自主的掃了一眼公主,又掃了一眼眉頭深鎖的王定遠老爺子,只得縮回了脖子,他王家似乎對駙馬的位置還沒有死心,在此之前,王飛雲註定不敢對別的女子有想法,只能強忍著心裡的疼惜,默默坐回去灌了一大口烈酒。
“洛大師,若能告知此女下落,本人可將一切積蓄無條件送與你。”又一個聲音傳來,引得許多人側目,竟然是低調沉悶了一夜的大皇子。
葉心微微詫異,在大皇子眼中沒有看到半點,但深處絕對有著很強的佔有慾。
葉心彷彿猜到了什麼,心中唏噓不已,還好自己在緊要關頭,決定用發絲遮蔽了一角面容,不然這畫中人若真被看破了全貌,只怕可能會引來禍端。
他不知該如何拒絕或者答複,就在此時,又一道令葉心無語的聲音蕩漾了開來。
“此畫我要,此女的蹤跡我也要,只要洛大師助我找到本人,無極門願供養您終身!”
滿堂賓客一陣嘩然,就連蘇晨和大皇子也都蹙眉,默不作聲了坐了回去。因為說話的人是雲武,當今無極門少主,如此以來,在場之人還真沒一兩個能又資格和他爭搶了。
就算是沐元空也不好為了女色,和無極門鬧吧,不過他還真有些不甘心,剛才自己為何沒搶先說出來呢?這種絕色佳人,那悽美的眼神,是何等的惹人心疼,縱然追求不到,也絕不能接受倒入旁人懷中,至少也得由自己默默守護一生。
葉心微微詫異,不過雲武也是正常男人,比自己年長兩歲,也的確早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就在是醉心武道,想找個伴侶也在情理之中。
“嘿,這幾個人,貌似都是大哥的對頭,我也來叫價,這畫我要了!”沐羽寒坐不住了,嘀咕了一聲就欲起來,甚至他都忘記了作畫之人就是自己大哥葉心。
他卻被一旁的白依人一把按了回去:“胡鬧,你不覺得她和家中那位十分相似嗎?”
沐羽寒順著白依人低沉的聲音和目光再度看向畫卷,猛然他狠狠眨了眨眼,一拍腦袋:“哎呀,兄弟妻不可欺,險些犯了打錯。”
“沐公子,你怎麼了?”桌子對面的路小藝和路人甲倒被嚇了一條。
“呵呵,沒事,沒事!”沐羽寒萬分尷尬,也沒有點破什麼。
再看葉心,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卻沒有答任何人的話,站在階梯上直視畫中人。
驀然抬手,以劍氣在畫卷的頂端寫上了一行大氣的草書。
“千姿百態,初見最美!”
“萬丈紅塵,一線足以!”
這兩句話,讓有心人頓時明白了什麼,這是在暗示此女在他心中不可方物,乃世間最美,他在滿天下美麗女子中,取得這女子一人的終身相伴便足以。
最後,他在末尾沒有署名,只是寫上了’初見‘二字,寓為此畫之名。
畫中人,正是初見之時的輕音,而她凝望的前方,本該站著葉心,只是在畫裡,葉心被無際的雨絲給取代了位置。
“他不是駙馬嗎,怎敢當著公主的面,對其他女人心動?”有人不解,但看到陸依依和陛下都無半點在意,瞬間就淩亂了。
“胡說八道,洛大師只不過是題字而已,那兩句話完全可是說是滿堂男子的心聲,誰說一定是暗指他自己?”立刻也有人反駁,或許只是自我安慰,若洛大師真有此心,他們就沒什麼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