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是誰?”葉心隱隱覺得他這句話另有所指。
“以右丞相為首的一些人。”蘇龍的聲音忽然壓得更低了些,彷彿怕這清冷的月輝給聽了去:“你的父母在被無極門的人圍堵,被神秘少年救走之後,原來一直就沒有離開帝宮所處的區域。”
“你說的神秘少年是我兄弟。”葉心覺得不該讓沐羽寒默默的為自己付出這麼多,所以說了出來,不過也只是對著蘇龍。
“你的兄弟?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不過這樣也就說得通了,堂堂沐府劍門的少主,竟會參合到葉家與無極門的恩怨中來。”蘇龍一言驚動葉心的神經,沐羽寒的身份似乎已經曝光了。
葉心不做否認,沉默著繼續聽言。
“他救走你的父母之後,原來一直就將他們藏在了帝宮附近養傷。”蘇龍緊接著說道:“只是後來,據說沐府有人插手了,似乎是不願沐羽寒繼續參合,於是葉家人在多重壓力之下,不得已闖進了帝宮,見了陛下想要尋求庇護。”
“我父親不是這麼沖動的人。”葉心眉目一寒,其實想說的是,他父親不是這麼沒骨氣的人,怎會仗著別人口中的那點微末恩情而去求助高高在上的君王?
“不錯,這件事的確不是你父母主動所為的,而是你的堂弟葉東,他的妻子雪淚你應該不陌生吧,那位姑娘遭到了右丞相之子的覬覦,葉東在走投無路之下,才遊說你父母走了這條路,但結果卻不盡人意,最後非但沒能得到庇護,反而下了天牢。”
“在陛下面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父母才會身陷囹圄?”葉心不自然的有些窩火,只是此時,他也說不上具體是在針對哪個人。
“這事有些蹊蹺,據人甲兄在一名當日在場的公公口中問得,當日正巧大皇子、右丞相等人也在場,而見到你父母之時,他們本來是沒有插話的,直到大皇子身邊,一位叫做陸輕盈的姑娘忽然站了出來,揚言欲保葉家之人,她似乎與皇後有些交情,所以說得上話。”
“但她的出面不知為何觸怒了大皇子,於是大皇子與和他統一陣營的右丞相,當下就反對了此事,認為無極門與葉家的恩怨是江湖武者間的私事,皇室沒有插手的先例。”
“對於葉家曾經的那點恩情,右丞相更是不屑言明,即使沒有那株靈草,都城裡也不缺修為通天之人,例如國師大人之輩,以武力治好陛下,也只是需要稍微耗些心神而已,葉家的靈藥不過是適逢其會,成為了更簡單的選擇。而過了這麼多年,葉家竟還欲拿這事來向陛下索求,似乎有點攜恩圖報的叵測嫌疑。”
“於是在更多的添油加醋之下,陛下甚至都覺得,葉家當年奉上靈藥,本來就是別有心機,想要藉此謀求官職財富的,所以一怒之下將之盡數收入了天牢。”
蘇龍並不在場,當日只是總歸是要說漏很多細節的,可能是更為刻薄的言辭。
但葉心知道,侍寵生驕,仗功求賞,這歷來都是君王很反感的忌諱。
葉心忽然想到,蘇龍口中的那一日,是否正是大皇子與右丞相,在陛下面前進讒言,定計陷害薛清廉的日子?
“看來真如薛前輩說的那樣,我註定已經不是局外人。”葉心心中有些怒火,大皇子迫他殺人,素未蒙面的右丞相更是害死聖賢之後,立刻又觸碰了自己的底線。
“這是上天要給我一個名正言順,為聖賢雪恨的機會嗎?”忽然間,這種仇視心理化為冰冷的殺機,他從未想過會未已故的薛清廉再做些什麼,但若是順手為之的話,也是不介意的。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蘇龍沒有聽懂葉心呢喃的意思,也沒有細問。
“天牢我是闖不進去的,暫時什麼都做不了。”盡管擔憂,卻也沒有實力去硬闖,所以衡量之後,說道:“陛下至少不會因為這點罪名和猜忌就取我父母性命吧?”
“這倒可能性不大,只是天牢豈是人住的地方,在那鬼地方呆久了,不死也得病入膏肓。”蘇龍年紀不大,但在軍中究竟殺伐,歷來也是沒少見下獄的軍人,對此深有所悟。
“既然人甲兄有辦法查到這些,想必在天牢中疏通一二也是可以做到的。”葉心取出足足十萬金票遞給蘇龍,他相信,就算路人甲做不到,以蘇家的地位,蘇龍也是極可能做到的。
不是劫獄,只是讓他們賄賂下獄卒之流,讓雙親在天牢中少少受些苦,吃住起碼有個溫飽、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