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心面無表情,就地坐下服下幾粒聚氣丹恢複起來。片刻後,唯有小蝶那丫頭掙脫了雪淚的懷抱,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天真無畏的,用柔軟的小手幫葉心擦著臉上的血滴。
而葉東也沒有理會這些,看了一眼面色驚白的雪淚,猶豫的蹲到楊雲琴的身邊道:“吃下這個,我不殺你。”
或許是不想在雪淚面前殺女人,他取出一顆黑白相間的藥丸說著,而楊雲琴此刻早已沒了先前的傲慢與不屑,滿臉絕望和不可置信之色,喘著粗氣撇著頭冷聲道:“算我低估了你們,要殺就殺,別指望控制我。”
葉東一把捏住她的喉嚨,不顧掙紮,強行將藥丸塞入口中,而後說道:“滾吧!”
楊雲琴大驚,捂著喉嚨咳了半響吐不出來,這才踉蹌的爬起身,活著總比死了好,看也不看胡豹一眼,如蒙大赦轉身就跑。
“啊!”
跑出數十米,她驚愕的停下腳步,低頭看著胸口一節清冷的劍尖慢慢後縮,而後一縷鮮紅溢位,側頭用怨恨的目光看著身後的人,不甘的緩緩倒地。
葉心恢複了少許,果斷的出手殺死楊雲琴,冷冷的站在原地轉身道:“葉東,你放了她,就會暴露出我們所在的方位,身為族長繼任人,不該如此心軟。”
葉東深吸一口氣,微微閉上眼,揮了揮手,那七名護衛這才收斂起對葉心的敵意,退後而去。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葉東閉著眼,忽然開口問道。
“是!”葉心爽快的回道,或許在場的人,唯有他清楚葉東所問何事。
“那你為何要讓給我?是不屑還是可憐?”葉東忽然睜開眼,語氣漸漸激動。
“你想爭代表你重視,所以你比我適合。”
葉心平靜的回答,讓葉東驀然一顫,久久不再言語。
“那我們還是兄弟嗎?”葉東聲音低了下去。雪淚只是蹙眉來回看向二人,滿臉不解,其他人也都靜靜站在原地,在這詭異的氣氛下,好像誰也不敢移動一步。
葉心如負重擔靜靜舒了一口氣,微笑道:“你當我是就永遠都是。”
葉東忽然雙眼泛紅,隱隱有些落淚的沖動,哽咽道:“哥,對不起。”
這是葉東多少年來,第一次誠懇的叫他一聲哥,葉心牽起小蝶,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頭,悄聲在耳邊道:“為了族人,過去的事我們就忘了吧!”
葉東終於如犯錯的孩子,無聲淚下。說道:“哥,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回去九死一生,你帶著他們走,保全血脈是你身為族長繼任人的責任。”葉心搖搖頭,淡淡笑著拒絕。
葉東看了一眼身後眾人,臉色有些蒼白,始終不敢正視葉心的目光,咬咬牙道:“我一定會把所有人安全帶到,我沒做完的事,就麻煩你幫我做了吧……”
“小心點!”雪淚抱起葉小蝶,輕聲念道,眼神中對於之前的血腥還有著幾分膽寒。
“哥哥你要去哪?”葉小蝶稚嫩說著向葉心伸出小手,似乎更喜歡他的懷抱。
“小蝶雪姐姐的話,哥哥去接你爹孃。”揉揉她的小腦袋,葉心輕聲安慰。
兄弟兩人到一旁竊竊私語一番,葉心目送他們先行離去。既然伏擊的人已經盡數被滅,想必這條路也不會再有什麼危險。
盡管心急如火,葉心還是花費了少許時間來回複戰氣,達到巔峰狀態。
“你想幹什麼?”胡豹半躺在地,看到葉心起身靠近,這才一字一頓的艱難開口。
“知道為什麼沒殺你嗎?”葉心一把制住他,容不得半點掙紮,隨意提起他道:“帶路。”
三日前,葉心對李修影與父親的談話十分好奇,所以並未真的離去,施展幽隱術悄悄返回,聽得李修影與葉東的一番交談,這才知曉葉東背後做了什麼。
或許李修影早已發覺自己在旁偷聽,才故意說給葉心聽的。只是不明白他為何對父親似有不滿,又處處顯露著幫襯之意,眼下自然沒有時間去理會父親的風流債。
葉飛虹斷臂之傷,正是葉東有意將送貨路線洩露給了楊雲文,而後楊家才制定了伏擊。葉東自認為當時他與楊雲文均身在天宗,絕對不會有人懷疑到自己,卻不料李修影收他為徒後,暗中對葉家的事情很是上心,而自己毫無防備,還請師父幫自己做一些事,故而所有秘密均告知了李修影。李修影三日前與葉東交談,故意重提這些,不排除是有意讓葉心聽去。
而剛才葉東給楊雲琴吃下的藥丸名為“化功丹”,要不了人命,卻能讓她從此變回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人。本來這藥丸是打算用來對付葉心的,而剛才危機解除後,葉東帶著那七名聽命他的護衛,與葉心冷漠的短暫對峙,他已明白葉心查覺到了什麼。
葉飛虹已殘,若是葉心再廢掉,葉東自然能成為族長唯一繼承人選,卻不料提前了半年的比鬥打亂了他所有計策,而葉飛虹在危機關頭,居然直接把他想要的一切都給了他,葉心也沒有半點爭搶之意,這讓他很是震驚。葉心最終選擇用善意來打動了他,當然他也不是傻到光鬧內亂,而放任胡、楊兩家侵吞葉家,還是留了後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