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母親房中,比院落裡的初春要溫暖一些,她直視著葉心問道。
“知道了!”葉心心裡惶惶的,有些無力虛軟的錯覺,發問道:“雨悠的父親在哪?”
慕蘭蘭無奈的搖搖頭,拉過葉雨悠坐在自己的身旁,依依不捨的撫摸著後背:“很遠,如果你們以後不能再見到,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心頭咯噔一響,葉心不安的緊捏著椅子上的扶柄。
“娘我捨不得你。”挺翹的鼻樑一動,葉雨悠抽泣起來。
慕蘭蘭把葉雨悠攬進懷裡,輕輕梳理起那瀑布般的發絲,眼淚滴答上自己的手背:“娘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被我撿到,但我永遠是你娘,以後有空了記得回來看看。”
“娘,我不走了、不走了。”她抱住母親激動的喊著。
“傻丫頭,別任性。”慕蘭蘭失聲痛哭,十六年的時間,充滿真實的朝夕與情感。
房間中是依依不捨,暗暗作別的味道。
是除夕,也是雨悠的生日,那一年這一天母親撿到了她。
熱鬧的晚飯,母女三人都有著不同的沉默,那些大男人盡興的飲著酒水,也有不知情的長輩戲謔道該給雨悠找個婆家了,或者是勸葉心像個男子漢喝幾杯。
今夜聚集著家中祖孫三代,十來桌人,葉心並未發覺有誰缺席,心裡苦苦的。
本是月過中天的時刻,卻是歲末也是月末,只有慘淡的星光照射在院落裡,即將化涼的飯桌上。
忽然三道人影,從夜幕中緩緩降落,放入是從星空裡而來。
“什麼人?”臨近的幾名護衛,急忙做出臨敵姿態。
“退下!”葉飛虹一揮手,快速起身,親自迎過來對著中間那人道:“影先生,怎麼……?”
葉飛虹本來是想說怎麼不悄悄來,反而如此高調。看到周圍人太多,便沒有說下去。
“有東西賞給你們,自然就該讓葉家人都知曉。”依舊蒙著面巾的影先生平淡的說著,看不到神情和容貌,只是聲音並不蒼老,比頭頂的幾絲淺白發絲要年輕。
“我們不插手普通人的鬥爭,這是規矩,希望你見諒。”影先生莫名說著只有葉飛虹懂的話。
“那是自然,區區胡家、楊家,怎敢煩勞您出手。”葉飛虹並未生氣對方說他們是普通人。
影先生腳尖一抬,瞬間出現到葉雨悠的身旁,根本不理會滿院驚愕的目光。
“雨悠,該走了!”淡淡的說著,不是請示,而是提醒。
葉雨悠眼圈泛紅,轉身與慕蘭蘭、葉飛虹相擁了很久。最後低著頭來到葉心面前,低著頭,雙手十指不自然的相互挑動著,想擁抱又有些害羞。
葉心心裡默默輕嘆,主動擁住她,輕輕吮吸著發絲上熟悉的香氣。
“小娃,我勸你別給自己找煩惱了,雨悠從出生起,就註定了是一個人的,她生父都改變不了。”影叔的聲音忽然隱秘的傳入葉心耳中,說的很輕柔,又像是安慰和提醒。
葉心做不到傳音,心髒默默顫抖了幾下,最後沒有告訴雨悠這些,輕聲說道:“等著我!”
“嗯!我會一直等、一直等。”葉雨悠呢喃著,這次努力沒有哭出來,離開懷抱,用燦爛的笑容來留給葉心最後的印象。生父的召喚,如何能不回去。
影先生沒有打擾雨悠和他人作別,高聲對著眾人宣佈道:“葉家養育雨悠十六年,故此獎勵。”
說完,抬手一揮,一面金燦燦的牌子,飛向葉家最高的建築物頂端,生根般的粘在了那兒。金黃的牌子大小如成人提醒,上面刻著碩大的兩字“止戰”,從上面散發著耀眼的光亮,剛好籠罩整個葉府的面積。
影先生接著說:“十六年內,任何敢攻擊葉家的勢力,就是與我等為敵。”
很顯然,這是針對葉家目前的處境,給予的最大幫助。只是即將失去女兒的葉飛虹怎麼也說不出感激的話來。場中其他人多被驚醒了酒意,痴呆的看著。
葉雨悠悄悄塞給葉心一團物件,似乎是為紀念。
葉心把它藏進衣兜,然後摸出一根好看的白色玉簪,插在她的發絲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也沒買到什麼好禮物。”
“我很喜歡!”葉雨悠只是用手指輕輕觸控了一下頭上的簪子,便欣喜起來。
沒有再回頭,淚水一滴滴敲打走過的地面,來到影叔的面前。
“告辭!”影叔對著葉飛虹說道,黑袍一動,三人帶著葉雨悠淩空而去,眨眼間消失。
望著夜空許久,葉飛虹才讓眾人散去,什麼都沒有解釋,只說明早所有人再到此商議。
慕蘭蘭路過葉心的身旁,輕聲說道:“望了雨悠吧!她不可能再回來了。”
葉心點點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轉身回房。彼此走的不太悲傷,只是為了讓對方好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