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幸村爸爸就如昨晚在病房裡所說那般,親自去醫院問了倉原醫生關於自己兒子的情況。
而果然,這位倉原醫生與手術時由柳生家請來的那位主刀醫生說法的確有所不同,字裡行間幾乎都是在表達這個病沒有完全治癒的可能。
“所以您的意思就是,我的兒子就算是複健之後,如果想要參加網球比賽,還是會有所影響是嗎?”
“呃——是的,我個人建議還是盡量減少參加這種…競技類運動專案。”
不知為什麼,幸村爸爸總覺得話題一轉到病情方面,這位倉原醫生對話時就變得極為小心,甚至對自己的話充滿了不確定,明明是個醫生不是嗎?
這讓幸村爸爸不禁皺了眉頭。
“請問昨天主刀的那位柳生醫生呢?”
倉原一聽這句問話,回答了一句柳生醫生的去向,便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走開了。
畢竟他就是因為柳生家的那位醫生已經回去了自己的醫院,才敢依舊堅持著自己的觀點,但其實經過昨天那一番爭論,回家以後他仔細想了想,感覺他的確說的不無道理。
但好歹他也是一名有了十多年工作經驗的醫生,又怎麼可能真的去承認自己的觀點是錯誤的。
幸村爸爸看著那位叫做倉原的醫生略有些慌張的背影,眉頭皺得更深了一些。
也就是因為倉原臉色的不自然,幸村爸爸最後還是決定下午約了柳生家的那位醫生出來一趟,瞭解一下情況。
在一番談話中,大概瞭解了昨天在辦公室裡兩位醫生的口角之爭以後,幸村爸爸即使是溫和儒雅了一輩子,也不禁在心裡暗罵著倉原此人對於自身行業不嚴謹得態度。
將手中的咖啡杯輕放回碟子裡,幸村爸爸強忍下心中的怒氣,繼續聽著柳生醫生說話。
“但是昨天有一個女生已經提前聽到過我和倉原的談話了,看她和病人很親近的樣子,所以在您夫人昨天問我情況的時候,我就沒有提到這件事,畢竟——您也知道這關乎一個醫生的職業生涯,我並不是十分願意私下談論。”
柳生醫生是柳生家所屬私立醫院的一名專攻這個病症的醫生,他這次被柳生比呂士專門請過來主刀這床別家醫院的手術,就是因為柳生比呂士很清楚這一點,卻沒想到讓這家醫院原本的那位主刀醫生心裡有了芥蒂。
單只是有芥蒂也就罷了,柳生醫生也並不在意別家醫院的醫生對自己有沒有想法。
可倉原此人只是因為這份芥蒂就固執不聽取他人意見,甚至罔顧一個病患的未來,柳生醫生也就沒想法幫倉原醫生隱瞞這件事情了。
“可以從我這瞭解到的就這有這些了,如果之後還需要幫助的話,可以來這家醫院找我。”柳生醫生將名片自桌面單手推到了幸村爸爸的面前,然後簡單的道了聲別就拿著自己的辦公包離開了咖啡廳。
這件事至此就算是全弄清楚了,到底只是個讓人受怕了半天得烏龍。
得知真相的幸村也無力再去追究倉原醫生的什麼不是,在第二天便投入了康複訓練中,畢竟還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是全國大賽總決賽了,他必須以最好的狀態重回賽場,為了自己,也為了立海大,更為了那個將自己扯出泥潭,說會一直陪著自己的涼井少女。
只不過,幸村不追究,卻不代表幸村家不追究。
雖然幸村爸爸為了鍛煉自身能力,現在任職於一個廣告代理商會,並且只是一個小小的社員,但幸村本家卻並不是表面那般溫和如水,不堪一擊。
單說只是一個倉原醫生,他們還是有能力請出醫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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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井少女再來醫院看望幸村的時候,他已經堅持複健有整整三天的時間了。
在得知幸村的準確地點之前,她有去過病房,有去過天臺,有去過醫院的花園,想過會見到正在畫畫或者是讀書的他,也想過正在和小朋友們逗趣的他,卻唯獨沒想過他會獨自在一間不大不小的複健室裡面大汗淋漓。
一個路過的護士不認識涼井少女,見她就這麼呆呆地杵在複健室門外一動不動,還以為她是多數路過的,被迷住的女性之一,便想著上前好心說一句勸她離開,畢竟裡面的那個男生連護工都不願意接近。
卻不曾想還不等她接近去提醒,下一秒那女生就推開門走進了複健室裡面。
涼井少女本來是不想打擾幸村的,她有預感幸村依舊不是很想讓別人看見他如此狼狽的一面,畢竟他現在就連正常走路都需要兩側的雙槓支撐。
但在接連兩次看見他差點就要摔倒,盡管知道地上有軟墊護著,涼井少女還是忍不住走進去了。
聽見動靜,幸村向門口看去。
見是涼井少女,剛皺起的眉頭下一秒就平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