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聽幸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幹澀,再加之想起來手術前他已經停止進食進水有超過十二個小時,涼井少女將他扶起來在身後墊上一個枕頭以後便想給他倒杯水潤潤嗓子。
可不承想提起熱水壺,掂量了一下重量,涼井少女才發現裡面已經沒水了。
“我去倒水。”
“咳咳……”幸村只見他咳嗽兩聲,單手將被子掀開,對著正打算離開病房的涼井少女說到,“正好,我也想去一趟衛生間。”
“你剛做好手術可以嗎?需要我扶你過去嗎?”柳蓮二語氣有些擔憂,但總不能讓幸村就這樣憋著不去衛生間。
“蓮二,我還沒有這麼虛弱。”幸村看向柳蓮二,語氣雖然依舊溫和,可眸子裡透出來的固執卻讓柳一下子沒了話音。
幸村自然是知道柳沒有瞧不起他的意思,相反只是作為朋友在擔心他的身體,只不過這種擔心他不想要,也不需要。
於是涼井少女是拿著熱水壺和幸村一起走出的病房,只留下其餘一幹人在病房裡沉默不語。
幸村現在如此,讓他們要怎麼開口去告訴他立海大敗北了的這個事實?
“可惡……都怪我,要不是我輸給了不二——”
“赤也,不要這樣說,我們輸了這件事,不能全怪你。”柳蓮二此時肅著臉,就算其他人不說,他也心知肚明立海大這次敗北自己需要擔的責任最大。
畢竟切原是因為能力不敵輸給了不二,還算情有可原。而他,完全是因為顧念童年的那段友誼才輸掉了和乾貞治的比賽。
山下背靠著病房內的牆壁在旁邊不遠處看著柳蓮二雖然口頭上安慰切原,手卻在身側握著拳。
她是看完了比賽全程才和他們一起趕來醫院的,自然知道柳為什麼會說這句話。
立海大的準則她知道,勝者為王,但真當她看見真田的鐵拳制裁竟然差一點就打到蓮二身上的時候,本能是想出聲去阻止的,或者說想要直接擋在他的前邊,但是網球終歸是他們的世界,她插不進去,只能默默地看著。
也幸虧,幸虧切原用球拍擋在了真田和柳的中間。
山下將視線轉向此時同樣靠牆而站的真田,此時他的帽簷擋住了他大半的臉頰,同時也遮擋住了他臉上的所有情緒。
不過很顯然,他的心情不可能算好。
熱水間距離病房比衛生間更近些,先到達目的地的涼井少女在看到熱水間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遲疑著自己應該進去倒熱水還是陪著阿市先去衛生間。
說實話,幸村的狀態並不是讓她十分安心。
因為雖然在病房裡,阿市表現得的確像是自己一點事都沒有,但自從出了病房,他就因為手術的傷口有些支撐不住,行走時不得不用單手扶著牆上的木製扶手才得以緩慢前行。
“衛生間還在前面拐角一點,要我……”
“沒事的,小井。你先去倒熱水吧。”幸村打斷了涼井少女接下來要說的話,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但說完以後就又繼續往前走著。
涼井少女站在原地抱著熱水壺,看著幸村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鼻子有些酸意。
只是去一趟衛生間,前面拐角路過幾間房間就是……應該不會有大礙。
這麼想著,涼井少女吸了吸鼻子,走進了熱水間。
而這一分開,以至於涼井少女後來每當想起這一天,總是略有些後悔,後悔那天自己要是沒有離開阿市身邊就好了,至少悄悄地跟在後面陪著他,也是好的。
提了熱水,回到病房之後涼井少女卻沒有看見幸村,其他人倒是一個不少依舊沉默的站在病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