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畫展之後,幸村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還早,但也剛巧是午飯時間,盡管他還不是很餓。
今天來東京之前他並沒有想著說要來看這個舞蹈比賽,畫展過後既然也不是很餓本來可以直接打道回府,但是現在怎麼說也算是因為各種巧合同行了,出於一種同學之情自己也不可能丟下一個第一次來東京,看起來顯然對於路線一點都不熟悉的女生先行回家。
“有什麼想吃的嗎?”幸村站在美術館外的十字路口,環視四周看了一圈,發現這條街上關於美食的店面還算是挺多的,根本不需要為午飯找不到吃的東西而發愁。
“拉麵。”
這麼目的明確的嗎?聽著這一秒都沒耽擱的回答,幸村差點都快忘記“客氣”二字怎麼寫了。
幸村眉眼間帶著些稍許笑意,看向身旁的少女。
只見一旁她目光一刻不離的盯著一個方向,眼神裡充滿著渴求,就是表情……依舊有些無波,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果不其然,下一秒就看見街邊有一家看起來人氣還不錯的拉麵店,彷彿冒著熱氣騰騰。
“你要吃那一家?”
“可以嗎?”涼井少女終於將視線轉了回來,雙眸中對於拉麵的渴望越加強烈。
幸村覺得自己說不可以的話,接下來的情況應該是,石田一個人去吃拉麵,而他自己另行地方覓食。其實這樣也不是不行,但是看方才她對東京一點都不熟悉的樣子,接下來一個人去寶冢可能也是夠嗆。
涼井少女見幸村小幅度的點了點頭,瞬間那張一向沒什麼波動的臉上揚起了一個明媚的笑顏,“走吧!”
感受到手掌心溫度的那一刻,幸村感覺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愣住了。
穿過東京街頭斑馬線的黑白條,穿過十一月秋意清爽的涼風,幸村站在拉麵店外隊伍的末端,才終於開始在心中反問自己。
剛才,怎麼沒有甩開這個女生的手?
良久,他都不想承認一個答案,這個從轉學亦或者說在第一次暑假的網球場外就自始自終讓他感覺和其他女生不太一樣的少女,好像…讓他變得有些奇怪。
比如說心髒的跳動,有些快。
“石田……”幸村輕聲無奈的喊了前面依舊沒有放開自己右手的少女。
“嗯?”涼井少女疑惑的轉過頭去。
“手。”
“……”
後來的石田涼井覺得自己今生做的最大的一件蠢事就是由於吃拉麵的心情過於迫切而牽上了幸村精市的手。
當時她真的沒有其他的意思,她才十四歲。但這些都是後來。
這一刻,也就是現在只有十四歲的涼井少女,只是單方面的對於自己的手竟然牽著幸村精市的手而感到驚訝和無措。
像是觸電般快速放開,涼井少女繼方才在電車上睡著後再一次開始感到尷尬在心中翻湧,“那個……我,就是,那個……看到排隊的人可能會變得更多……”
磕磕巴巴,只感覺自己解釋越來越無力的涼井少女,最終深深地嘆了口氣伴隨著一個很有規格的鞠躬,道,“對不起,幸村同學,我對你耍流氓了。”
……
盡管平日裡,特別是在學校或者網球場上幸村已經習慣稱為人們的焦點,但這一次幸村覺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來自前面和後面其他正在排隊的顧客正灼灼地看向他們這邊的目光。
幸村忽視掉周圍視線給自己帶來的那一點不自在,快速將涼井少女身子扶起,努力維持著臉上的溫和道了一句沒事。
回想了一下,除了在網球部,還真的沒有什麼其他同齡人會對自己行這麼大禮。
但是,耍流氓這個說法到底怎麼說?幸村真的很想問問,到底是誰教會的石田涼井這些東西,這說出來的話怎麼就聽著這麼奇怪呢……
隊伍緩慢地向前移動著,在涼井少女仍就維持在尷尬之中無法自拔的時候,服務員帶著親和的笑意將購選意向表雙手遞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所謂美食可以讓人忘卻一切,涼井少女的注意力自從放在那張單子上以後,心思就全被拉麵牽扯了過去。
鹹淡普通、湯底濃鬱、蒜泥少許、青蔥、叉燒、二分之一倍辣度、面條稍硬。
一項項全部勾選完成,涼井少女默默將注意力轉移到排在身後的幸村手上的單子,果然又和上次在學校旁的拉麵店內一樣,極為清淡。
“兩位顧客,裡面的座位現在是單個單個分開來的,二位需要坐在一起的話還請再稍等片刻。”
“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