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雪花大鬍子說,霍勒自己就能覺出身上有五處骨折,而且右臂已經被白洞和黑洞拉扯的皮肉盡失,就剩下筋骨還連著,真是一動也不能動……他費力地挑起頭,看著面無表情的列拉金……
另一邊,滄桑禿頭頂瀟灑飄逸地甩著手中無窮無盡的符咒。那些活屍的額頭又多加了一張杏黃紙,一個個跟機器人沒電似的,垂頭耷拉耳,停止一切運動。
鬥拿出了一張“遁”符,引蒼天之雷付在手上,以雷電的速度“刷刷刷”沖到了滄桑禿頭頂身後,可哪知禿頭頂早已經看破了雷的軌跡,只待時機一到,僅僅一個平常的回身,就將一張符紙貼在了鬥的額頭上。
這一貼,並沒有讓鬥像其他活屍一樣停止行。
兩人相視而立……
禿頭頂察覺眼前這個戴鬥笠的木乃伊的招數與自己是同脈。符咒,是他們家族的秘術,向來不外傳,若說當今還有誰會這門法術,就只有他的兒子了,可是兒子早已經死去,而且是自己親手埋的……
“爸爸!我是昂古!”鬥說話了,只是聲音被厚厚的繃帶悶住。
“什麼?別騙人了!昂古在十年前就去世了!”滄桑禿頭頂沒有什麼可吃驚的,現在心中只是憤怒。
鬥將蒙在自己臉上的布條一圈圈拆了下來,露出了一張清秀的臉,肉呼呼的,也就十六七歲,只是沒有什麼血色,眼睛也是緊緊閉著……
隨著這熟悉秀的小臉兒完全映在滄桑禿頭頂的眼中,淚水便已經劃過了下巴。
“真……真的是你……兒子……我的兒……子……!十年了……”的老臉抽搐著,兒子在世時的回憶一下子都湧了上來,心中是一股溫暖的酸意,他甚至荒唐地相信失子之痛只是老天開的玩笑。
他想過去擁抱自己的兒子,卻被鬥制止住。
鬥說:“爸爸你不要過來,多虧了你這張符我的靈魂才能醒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這種清醒能維持幾分鐘,所以千萬不要靠近我,以免被我傷害到!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傷害到爸爸!”
與兒子近在咫尺,卻不能父子相擁,禿頭頂明白這裡面一定有故事,就讓昂古,也就是鬥,解釋這一切。
鬥說:“爸爸,我瞞著您用禁術開發新的符咒,是一種能令人起死回生的符咒!可是,請您相信我,我不想用這個術害人!只是想用它複活媽媽!我很想念她!”
鬥說的很平靜,因為他確實是個死人,死人沒有淚水,也沒有感情,但是作為父親的禿頭頂,卻能感受到兒子靈魂的波瀾。
鬥繼續說:“由於操作不當,我被禁術反噬,呈現的狀態與生病一樣,您沒能發現,我也沒說實話。可是有天夜裡我聽見您在跟一個人吵架……”
隨著鬥的講述,回到了事發那天。
“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我不會再使用符咒了!只想過普通人的生活!我要給兒子喂藥了,恕我不送!”正當中年的禿頭道。那時他還有濃密的頭發,一雙能夠看透一切事物的鷹眼下掛著兩條眼袋,一抹濃墨一樣的鬍子遮住了上嘴唇。
看著黑鬥篷悻悻而回,禿頭頂趕緊進裡屋給昂古喂藥。
昂古問禿頭是鄰居喝多酒來無理取鬧。
這天夜裡,昂古正在熟睡,冷不丁被一隻白手拍醒。睡眼微睜的昂古看見一個雙眼發出紫色光芒的黑鬥篷站在床邊看著自己,嚇得跐溜躲進被窩裡。
黑鬥篷笑著說:“不要害怕,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不會傷害你!”
昂古試探性地探出頭來瞅瞅,看著這人只是形象可怕,並沒有對自己下手,也就一點點鑽出來。
“你這幅樣子……是禁術的反噬!”黑鬥篷說道。
昂古依然戰戰兢兢地說:“你怎麼知道!”
黑鬥篷指了指自己紫水晶一樣的眼睛,說:“沒有什麼能瞞得過這雙眼睛!”
天真的昂古將自己想使用禁術開發能令人起死回生的符咒這件事告訴了黑鬥篷。黑鬥篷心裡真是樂開了花,這可比招錄他爹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