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替他被火化的!從此消失於這個世界的!是他從知道起就心存芥蒂,梗在他喉間的最後一根刺!
但那畢竟是……
陸爹傾盡所有守護了一生的人啊!……
陸天擇醒來知道了這件事,簡直百感交集,驚訝得好半晌說不出話!
即便知道白然已經宣佈腦死,知道他永遠也不可能再醒過來,陸天擇還是無法想象——陸傾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親手停下他的維生裝置,再親自將他送去焚化爐?……
在被困於鳥籠到想通一切關鍵的過程中,陸天擇對白然的感覺一直處於十分微妙的狀態,即避之不及,又忍不住下意識靠近。
這感覺有些奇妙——明明從來沒有見過對方,不曾跟他說過一句話,可卻能輕易猜中對方心思,知道他做每一個決定時的矛盾和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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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然得知真相時的自我懷疑,隨著時間推逝慢慢沉澱,逐漸被某種血脈相通的玄奧聯絡取代,甚至讓人生出了些許親切……
陸天擇走了一會兒神,回過頭髮現楚逸爵已經把景世的“另一半”猜出了十八種花樣,並且還在不遺餘力地補刀:“……而且你當著他的面出事,對他打擊一定很大,說不定起到了反作用,現在一想到你就要做噩夢!等你跑去他面前表白,他就一臉厭惡跟你說,‘對不起你這種不要命的我實在d不住’……”
彌神大人捂住臉,瞬間就不傷感了!
“你給我閉嘴啊!”
陸天擇當初為了救景世強拆了林顧深的鳥籠,之後卻不知怎麼被困在了另一個更為精妙的鳥籠裡,世界無限迴圈,甚至能基於他的判斷修正“故事線”,以至於他好幾次醒來都以為回到了現實,繼而被髮生的悲劇動搖心神。
等到他腦部的傷口漸漸痊癒,終於能不受傷痛干擾地想通其中關鍵,破解鳥籠醒過來,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近八個月……
嚴格來說,他是要感謝那個鳥籠的。如果不是對方“接住”了他,估計他早已跟林顧深一樣被前一個崩塌的鳥籠徹底抹殺!
而幸好有這個鳥籠持續刺激,將他大腦的運轉始終維持在了一個較高的值域——普通人在床上躺八個月要擔心的多半是機體機能,陸天擇更讓人神經緊繃的卻是因大腦活動頻率降低而引發腦萎縮!
陸傾嘴上不說,卻是草木皆兵地生生守了他二百多天!好不容易等陸天擇醒來,累得幾乎不成人形。
卻……只會板著臉裝惡人地不許他聯絡景世,什麼苦也不曾跟他說過。
——然而說不許聯絡景世,也只是說歸說罷了。
陸天擇和楚逸爵溜回研究所,進門就見他陸爹站在屋中間,也不知道已經等了他們多久。
陸天擇悻悻叫人:“陸爹……”
陸傾冷冷瞥他一眼。
陸天擇秒慫:“我錯了!”他討好地湊過去,死皮賴臉道,“陸爹我錯了!你別生氣!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不會那麼容易被他們發現的!你別擔心……”
陸傾十分口不對心地嗤了一聲:“誰會擔心你!”
楚逸爵『摸』著牆角往外溜。
“站住。”陸傾呵道,繼而轉頭看向陸天擇,“……見到景世了?”
陸天擇:“!!!”
晴天霹靂!!
其實早該想到,研究所什麼事兒是他陸爹不知道的?!
他倆密謀策劃這麼久,早該被發現了!
陸天擇有些尷尬:“額……算是,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