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淵和大概是心理有點扭曲,時不時就要抽風折騰一頓陸天擇,然而……也確實不會拿他怎麼樣,放狠話跟颳風一樣,嘩嘩吹過去也就算了。
小哲大概也是清楚這一點,才會乖乖帶著景世先回去。
不過灰溜溜走人是一回事,窩不窩火就是另一回事了。
為了安撫暴躁的底迪,回到藏龍的陸大店主不得不“出賣身體”,親自下廚給小哲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大概是因為身邊不論是陸傾還是季淵和都是相當龜『毛』的主兒,陸大店主雖然基本以外賣維生,廚藝卻是真的相當不錯,做出來的菜不僅好吃,還十分好看,每道都像是米其林大廚手中的精緻藝術品。
這手廚藝源於陸大店主從小強烈的求生欲,畢竟他也知道自己有點心大,時不時就要惹『毛』老爹老弟,做頓好吃的好歹能堵住那兩張叨唸的嘴,諸如季淵和及研究所其他叔叔伯伯,還常常為了哄他下廚無條件答應許多割地賠款條約。
慕哲對這老舊的套路不為所動。
反倒是景三爺看著滿桌佳餚微微怔愣,加之昨天失去意識前難以名狀的情緒還在胸口激『蕩』,連景世自己都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感覺,一時看陸天擇的眼神都有些閃爍。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陸天擇已經將話題岔到了距離季宅幾千公里外的南太平洋,沒話找話地一路從酒聊到菜,從烹製聊到選材,吃個魚幾乎要環遊世界!
——並趁著桌上另外兩人都沒注意,偷偷喝掉了半瓶黑皮諾。
媽蛋,昨晚也不知道被季淵和那丫下了什麼『藥』,連酒味兒都沒嚐到人就暈了!辣麼好一支赤霞珠,根本沒有喝過癮!
“葡萄酒釀起來最簡單,到第六週的時候已經可以啟封了,剛開始的時候葡萄還沒有完全發酵,葡萄的香味比較濃重,會比較甜一點……”
“開船從南海出發,酸甜的時候配龍躉石斑,紅燒魚頭、爆炒魚球、煎封腩骨……”
“等進入太平洋就能享用到最新鮮細嫩的鱈魚——鱈魚肉質太嫩,煎魚之前在鍋裡噴上小半杯葡萄酒,防止魚皮粘鍋,可以將魚煎成外酥裡嫩的完整塊狀……”
“然後往南到紐西蘭,用陳酒配上新鮮的三文魚刺身……你知道嗎?最好的三文魚產地不在挪威,而在紐西蘭的馬爾堡峽灣——帝王鮭,僅佔所有三文魚種類的0.5,全部透過人工繁殖,只銷往全球最頂級的餐廳……”
世界版圖在美食大王的眼裡變得愈發讓人目眩神『迷』。
『色』香味俱佳!
景世保持著面無表情,內心一路從亞洲跟他環太平洋進入西南群島,幾千公里乘風破浪跌宕起伏……每一次無意中與陸天擇目光交匯,心頭都像是有微風吹開幾縷湖面濃霧,『露』出無法撫平的粼粼波光。
——陸天擇是個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這種享受並不體現在豪車洋房或者名牌服飾配件上,而是更為細小的,諸如幾盞燈的擺放位置,臥室的舒適程度,午餐的格調搭配等等。
他注重細節,又相當大氣,半靠在餐桌旁搖著醒酒瓶侃侃規劃他美食征途的樣子,像位征伐果決的豪邁君王,讓他整個人顯得越發颯然帥氣,充滿了無法具象的魅力。
單寧軟化,紅酒的香氣在空氣中漸漸揮發,掛瓶的酒『液』隨著香氣的溢散顯得更加瑰麗『迷』人。
景世有瞬間甚至產生了醉酒的錯覺。
不過錯覺終究是錯覺,他還沒喝出什麼感覺,陸天擇就先倒了——
陸天擇倒下的時候十分讓人猝不及防。前一秒還在口若懸河,突然後仰的時候景世還以為他是被什麼絆了一下,小哲卻像是早有所料,一個健步接住了他,隨即帶著人準確倒進白五爺前的抱枕堆裡。
慕哲嘆了口氣:“喝夠了?”
陸天擇笑眯眯回過頭看他:“小哲?”
“是我。”
似乎辨認了一會兒後終於確認這人可以“為所欲為”,陸天擇突然一個翻身,將慕哲壓倒在身下,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