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王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了出來,道:“我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其實也是拜他所賜,所以我請求代他一死。”
宇岢悶哼了一聲,道:“虎王,我要殺的是你們兩個,你不用代替他。”
虎王點頭,道:“我知道,但是……”
“你們不要再說了,虎王,我最討厭你這個樣子,今天誰殺誰還不一定呢,就算你想替我死,我也不會感激你一分一毫,我照樣會抓你回去。”
樹精說著,來到虎王跟前,道:“不想死,乖乖跟我回去見萬妖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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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王的這一舉動讓宇岢詫異到了極點,他沒有想到,像虎王這般兇惡殘暴的人竟然會為了朋友甘願一死,也許他的出發點是報恩,但已經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是存在著一絲人性的,然而他接下來對樹精說的話竟把宇岢深深地打動了——
虎王看著樹精,深吸了一口氣,道:“樹精,我已經無法爆出戰魂靈力了,也就無力再與你反抗,但是,你我朋友一場,我有幾句話不得不說。”
樹精側過身去:“快說。”
虎王慢慢站了起來,道:“我知道你已經成為了妖族的一員,但是我作為老朋友,我依然想對你說,放手吧,這隻會是一天不歸路。無論在魔族還是在妖族,我們都只是一顆任人擺佈的棋子,我們何曾真正做過我們自己?當我們沒有用武之地之時,也便成了一顆毫無價值的棄子,就算我們為了某種慾望,甘願做一枚棋子,樂此不疲,無怨無悔,但是我們的所作所為是否真的對得起真正的我們呢?是否對得起我的心呢?難道,我們殺的人還不夠嗎?我們做的惡還不夠多嗎?”
宇岢冷眼旁觀,卻被虎王慷慨激昂的一段話徹底打動,以前的所有過往雖然歷歷在目,此時此刻,彷彿變得模糊不清了。
樹精冷笑了一聲,道:“虎王,你跟我說這些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我的生平以殺人為樂,以作惡為榮,只有當我嗅到死亡的氣息時,我才會真正找到了存在的意義,只有過那那樣的生活,才算對的起我的心。”
虎王嘆了一聲,道:“樹精……”
“不要再說了,跟我乖乖地回地宮,接受萬妖之祖的制裁。”樹精說著,飛身而起,雙臂一揮,朝虎王甩出劣根藤蔓,欲將其牢牢困住。
宇岢從感動中回過神來,立時回身一轉,甩出荊棘刺鞭,擋住了樹精的劣根藤蔓。
樹精瞪向宇岢,怒道:“臭小子,我今天的主要任務是抓虎王回去,不想與你交手,識相的快滾開。”
宇岢對樹精根本不屑一顧,他一字未說,立時回身一轉,單手一揮,猛然使出烈焰光拳,一拳將樹精擊下的數丈之外的懸崖。
“跟我來。”宇岢一把握住虎王的手腕,縱身一躍,朝遠處的另一座峭壁飛去。
來到峭壁之上,宇岢便轉身而去,隨即留下了一句話:“你安全了。”
虎王看著宇岢的背影,遲疑了片刻才開口:“宇岢,等一下。”
宇岢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他道:“有話快說,我還有很要緊的事去辦。”
“你……為什麼救我?我曾不止一次要殺你……可是你卻……”虎王喃喃地道。
宇岢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了出來,道:“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幾句話。”
“我說的那幾句話?”虎王注視著宇岢,費解地道。
宇岢又言:“想想我剛來戰魂大陸的時候,你突然出現,要殺我滅口,把我打下了斷魂谷,幸而我因禍得福,從此徹底改變了命運,但是你仍對我殺心不死,咄咄逼人,我本來對你恨之入骨,然而你剛才對樹精說的話,卻打動了我,讓我對你突然有了改觀,那一刻,讓我知道你的身上除了殘暴?還有人性,所以……”
宇岢的話沒有說完,便停了下來,因為要讓他一下子釋懷對虎王所有的恨是很難的,他沒有把剛才的話繼續說下去,而是用一句簡單的話結尾,他道:“後面的話我不說了,你自己慢慢想吧。”
就在宇岢要躍身而去的一刻,虎王再次開口:“宇岢,你是不是要找摩羯大帝的坐騎——死神烈焰獸?”
宇岢一聽,陡然止步,回身望向虎王,道:“你知道死神烈焰獸的位置?”
虎王的臉上顯現出五味雜陳之色,他的眼神裡帶著一種莫名的誠懇,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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