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哭一笑的,在外邊打坐的孤笙歌聽到,無語搖頭。
怪不得兩世都能相遇,果然是有原因的。
只不過,孤笙歌眼底劃過深思。
她從這兩人的空間上,似乎有感受到一方天地的氣息。
難道,她的一方天地被分割出來了?
或者說,一方天地可以形成,只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作為條件之一?
做思考的時候,孤笙歌總會下意識的用手指腹部摩擦膝蓋,當想到某種可能性非常大的猜測,食指會微微供起來輕點。
現在動作齊聚,可見,她心中這個猜想,已經接近了七八分。
····
中午時分,大早上被周老太太派出去摘蘑菇和撿柴火的周小沫,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平常晌午時分人都是在的。
除了周小沫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周家的其他人都在想是不是在山上被野獸吃掉了。
傷心倒是不會有,反而是省了一些口糧呢。
周老太太則是在想,是不是到那個地方偷懶去了。
她站在二房的門口罵罵咧咧了很久,直到最疼愛的小乖孫說肚子餓了,最後罵了一句才走回去隔壁。
他們沒有分家,只是單獨分出了二房的人出來自己吃,因為二房的孩子最多,吃的東西也多。
種出來的糧食都是公有,大家共同使用,然而二房每個月只能領一點糧食,根本就不夠七八個人吃,都是面黃肌瘦。
典型做得比牛多,吃得比貓少的代表。
二房的人也許還沒有如此冷漠,周母在矮小的房間裡面來回走動,時不時看向門外,擔憂道:“小沫到底去哪裡了呢,是不是在山上出事了。”
她在房間裡面著急,卻沒有提起過要出去找的意思。
周父更不用說了,他只是悶頭坐在炕上,沉默不語。
剩下的,週三妹,週二哥也是不語。最小的周小弟才五歲,還懵懂著。
只有周大哥還好點,他身著一身補丁的粗布衣,不過依舊可以看得出十一枚硬朗的小帥哥。
他放下手中擦汗的毛巾,從門背後拿起一個木棍掂量兩下,隨後看向大家道:“我去山上看看。”
那是他的親妹妹,現在生死不知,做不到視而不見。
只是他剛跨出去一步,就被母親拉住了袖子,她著急道:“浩兒,山上危險,你不能去。”
大兒子現在可是他們二房唯一的依靠,絕對不能出現一點差錯,不然他們二房真的完了。
小沫是她女兒,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自然是會擔心。可是和大兒子一比,那是沒有可比性。
周浩回頭看她,餘光看到父親也是贊同的神情,還有弟弟妹妹那漠不關心的態度,他覺得心中一刺痛,又覺得可笑,這就是家人嗎。
周浩閉眼掩蓋心底翻湧的情緒,再次睜眼時一片明朗,他狠狠擰眉道:“你也知道山上危險,現在沒有回來的是你的女兒,我的親妹妹,你現在叫我如無其事的等著。對不起,我的血還不是冷的。”
他突然的一席話令周母傻了,隨即睜大眼睛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大兒子,隨後眼淚像是開啟了開關似的,唰唰往下流。
周母的樣子還是挺不錯的,柔弱女子,一哭起來有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然而周浩只覺得煩躁,從小到大,在他的記憶中這個母親幾乎很少笑,遇到事情只會哭。
而眼淚,在貧苦家庭是最沒有用的東西,只會讓人不斷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