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是什麼交易……
從系主任的辦公室裡出來，王軍一直低著頭，臉色頹廢的走進了廁所。
那人嘲笑的眼神，冷漠的語氣一直縈繞在耳邊，令他神情都有些麻木了。
恍恍惚惚走進廁所的時候碰到了那天幫妹妹做手術的唐醫生，雖然只是個實習生，但是技術確實很好，妹妹安全度過了危險期。
雖然剛開始很氣憤居然讓一個實習醫生去搶救，但是他現在是懷著感恩之情。
如果不是這個醫生，妹妹還不知道能不能挽回這條命。
王軍抬起頭，揚起一個友好笑容，但是這個笑容怎麼看都是充滿了苦澀，還有滄桑。
“唐醫生，那麼晚還沒有下班呢。”他咧嘴一笑，友好的打招呼。
唐醫生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穿著白衣大褂，五官秀氣，神情溫潤。
給人一種無形的溫暖氣息，輕易近人。
對這個病人的家屬，他還是有些印象。
唐醫生邊擦掉手上的水漬，邊溫和的笑道：“原來是王大哥，我也是要準備下班了。”
王軍瞭解，然後頗為感慨道：“你們做醫生的也辛苦，有時候下班挺晚的。”
做一場精神高強度集中的手術也許就要好幾個小時，還不是誰都能做到。
“還行吧，職業的要求而已。”唐醫生淡淡一笑，“那我就先回去了，今天值班挺久，有點累了。”
“哎好，路上注意安全。”王軍對這個唐醫生的印象是很好的，有能力，為人謙和，只是可惜來這家醫院了。
走到了門口，唐醫生突然停住了腳步，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回頭看向正要開門進廁所的王軍。
“王大哥，過幾天我就要辭職離開，令妹的主治醫生會換成另外一個人，可能在康複的問題上會有會有歧義，我先告訴你一聲。”
他的聲音還是很溫和有禮，連眼神都是帶著溫暖的笑意，但是裡面有帶著一些不可微見的指引。
王軍握著門柄的手一頓，心跳加速了一些。
他回頭看向唐醫生，略微睜大眼睛，語氣有些詫異道：“唐醫生不是做得好好的嗎，為什麼要辭職？”
唐醫生是他在這家陰森的醫院裡碰到最好的一個醫生，如果離開了換成另外一個人，那妹妹…
“我妹妹一直以來都是唐醫生在負責，如果半路交給其他人，對我妹妹的醫治會不會不太好。”他的神情有些著急，有些擔心。
唐醫生安慰一笑，溫潤的聲音道不急不躁，安撫人心。
“因為其他醫院對我發出邀請函，原本不想去的，但是哪裡有我想要學習的老教授，所以決定還是過去。”
這個理由很合理，找不到反駁的地方，畢竟人往高處走是人之常情。
他繼續道：“至於令妹的事情大可不必擔心，現在只是做術後的治療，和現在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在王軍鬆了口氣下，唐醫生微眯著眼，突然增添了一句令他提起心髒的話。
“不過畢竟醫生不同，開出的治療方案也許會不同。也許會有什麼異樣，你們多加註意一些。”
如此意味不明的話，讓王軍原本平緩下來的心又提出來了，高高懸起，落不著地。
“唐醫生，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不瞭解。”他擰眉，滿是不解的看著他，但是握著門柄的手越發用力，指尖發白，手心冒汗。
唐醫生眸光一閃，溫柔笑道：“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家醫院對令妹的康複治療不太好，如果可以的話，王大哥還是轉醫院比較好。”
他淡淡的說完，目光掠過了王軍凝重的神情，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嘴角微抿掛著詭異的笑意，轉身離開。
身處在無路可走的圍牆中，該是如何選擇，他真是好奇呢。
半響，王軍才收回了凝望門口的目光。
他臉色非常沉重，走進廁所關上門，坐在馬桶上低頭，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
似乎空氣中都可以感覺到他心情的沉重，被打滿了石膏板圍住，不留一絲呼吸的縫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