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個“軍師”
從山上回村之後, 鄭宇發現文琪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但具體的他又說不出來。他繼續在家研究著瓷器,想要燒出更好看的形狀送給文琪。
因為軒軒對小“兔子”的誕生過程有點好奇,文琪就帶他過來, 拜託鄭宇現場製作瓷器給他看看。
鄭宇的兄弟們陸續找到新居處之後, 他家裡又變成了冷冷清清的模樣,讓人看著不太舒服。不過最近鄭宇打掃的比較勤快, 家裡還算幹淨整潔。
文琪到他家之後, 只是隨意往屋裡掃了一眼,就把注意力放到了院子裡的泥堆上。
鄭宇從泥堆裡抓出一大把泥, 開始快速地把它捏成空心的兔子身體模樣, 然後又用另外的泥來製作兔子頭。文琪這才知道,鄭宇做的兔子不是一體成型的。
軒軒難得很安靜, 乖乖在文琪懷裡看著鄭宇的操作。
剛做好的泥胚還要晾幹,不能直接燒制。鄭宇把捏好的兔子放到陰涼的地方擺好,接著從那裡挑出已經半幹的泥胚, 開始對它進行第二次糾型、定型,然後用道具對它的表面進行打磨,使之變得光滑。
做完這些後,才是上釉料的時候。
鄭宇從屋裡拿出一盆釉料,一邊給手裡的闊口花瓶上裡層釉料,一邊對文琪說:“你上次說那個裂痕的顏色太難看了,我這次試著調整了一下配方,出來的顏色應該會比之前的深一點。”
“顏色可以調啊?”文琪有點驚奇地問, “我還以為做出那種裂痕很難呢。裂痕應該是釉料的膨脹系數跟胚體的有細微差別,然後才産生的,在這個前提下,對配方做更改,會影響到它的膨脹系數,導致瓷器最後沒有裂痕或者幹脆裂開了吧?”
鄭宇愣了愣,“膨脹系數……是什麼?”
“呃,沒事,你做你的活吧,我對這個也不懂,就是瞎說的。”文琪有點想吐舌頭,她以後還是少說點現代名詞吧。
鄭宇小心地給泥胚裡層上好釉料,然後再直接用浸泡法上外層的釉。
他還記得這是做給軒軒看的,為了照顧這個小觀眾,他動作特意放慢了一點。
他家裡有做完每個步驟的半成品,在把施釉的瓶子拿去晾幹後,他又接著拿來了一個已經晾好的胚子。
這個瓷胚是一隻臥在鳥窩裡的鳥的形狀,比起瓶瓶罐罐的瓷胚還需要挖底座,這種動物、植物形狀的瓷胚,只要在晾幹釉料後就可以送去燒制了。
燒窯內擺放了多少瓷胚、擺放的距離和位置都會對結果有影響,所以一般情況下,鄭宇都要把窯裡擺“滿”,然後根據自己的直接判斷,對火道進行細微的調整,並且確定後期需要的火力。
木炭帶起的溫度很快讓這一片空間都扭曲了,文琪抱著軒軒後退了幾步。
鄭宇封好窯門後,快步走到他們面前,說:“燒這個需要好長時間,出現裂痕後,我還要拿出來再上一次釉料,再燒一次。我家只有最後的成品了。”
“沒事,看這麼多已經很滿足了,麻煩你特意把整個流程做給我們看啦。”一般人不會為別人家的小孩子做到這種程度的,“對了,你說你在試著調整裂紋的顏色,如果成功了,可以喊我來看看嗎?我還挺好奇能出什麼別的顏色的裂紋呢。”
鄭宇笑著摸摸頭,“你要是想看看不同的顏色,我家其實已經有兩種了。不過我感覺那個沒有我送你的那個好看。”
他之前送文琪的那個,裂痕顏色是介於粉色與西瓜紅之間的奇怪顏色,算不上好看,不過他說別的顏色更醜——文琪反而更好奇了。
鄭宇帶她去家裡,從角落找出兩個模樣差不多的小罐子。鄭宇在嘗試新釉料的時候,為了省事,每次都做的是差不多形狀的瓷胚,唯一能快速區別它們的,就是它們表面不太一樣的裂紋了。
這兩個瓷罐的顏色……的確有點醜,不,可以說是很醜了。
文琪本來還以為是鄭宇審美觀有點異樣,所以覺得送她的那個顏色更好看,不過在看到這兩個瓷罐後,她也認同鄭宇的看法了。
這兩個瓷罐上的裂痕一個細密一些,一個粗放一些,顏色差距也比較大。其中一個是青菜發黴腐爛後那樣惡心的墨綠色,另一個是稍淡一些,但顏色深淺不太均勻,看起來莫名像大大小小的濃灰色菌毛一樣。
“我都不想拿這樣顏色的罐子裝東西,所以就扔家裡堆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