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對不起大家?她沒有解釋,眾人也不想問,只是默默地往旁邊挪了一下,離這個陰險狡詐的傢伙遠點,心中都有些忌憚她的手段:居然暗中調換了格洛麗亞的球拍,讓她在這麼關鍵的比賽上出糗,好惡毒的女人啊!
“幹嘛這樣看著我?”愛麗絲一看就知道她們在想什麼,當即用眼睛一瞪,橫眉冷對千夫指:“這對格洛麗亞來說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你們看大家都在歡呼灰之女王的名號呢,這不比狗屁的‘天才’好聽多了?等比賽結束,想必格洛麗亞也會很感謝我吧?嘿嘿嘿。”
她不把你殺了就算心胸開闊了。
眾人心想。
“不過,有些奇怪啊。”愛麗絲無視了她們的反應,自顧自地陷入了困惑之中:“為什麼是灰之女王,而不是遊戲領域大神呢?後者明明比前者好聽多了,格洛麗亞卻一點都不心動嗎?真是個頑固的傢伙……誒呀、林格,你幹嘛?”
她正想事情呢,旁邊的林格忽然站起身來,讓沒反應過來的金毛女僕差點摔下去,好在雙手及時抓住了奧薇拉的大腿,這才勉強保持住了平衡。然後她不顧貝芒公主一副“你佔我便宜”的氣呼呼的表情,抬頭怒視某罪魁禍首:“要起來之前不會先說一聲嗎,我看你是一點都不懂禮貌哦,林格!”
林格無語:“誰讓你自己靠在我身上的,你不會靠著椅背嗎?”
愛麗絲臉色一變,笑呵呵道:“哎呀,那樣多不舒服,又矮又硬的,對腰不好。”
看不出來,你還挺愛護自己的身體,下次記得別熬夜了。
林格看都不看她一眼,離開座位,聖夏莉雅見狀,目光閃爍了一下,問道:“林格,你不看比賽嗎?”
“中場休息,我去上個廁所。”
年輕人簡單解釋了一句,然後挨著狹小的過道,艱難地擠了出去。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聖夏莉雅的雙腳下意識抬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動彈,只是默默目送年輕人離開。旁邊的愛麗絲看不慣林格這囂張態度,便湊過來獻上讒言,陰陽怪氣道:“年輕人尿頻,多半是腎虛,聖夏莉雅,我看你還得管著點林格,可別讓他出去到處鬼混……呃啊!我、我知道錯啦,松、鬆手……”
被扼住了命運的咽喉。
……
剛一走進通道,看臺上的喧鬧與沸騰之聲便彷彿被隔絕在外,遙遠得像來自另一個世界。林格默默鬆了一口氣,雖說通道內的空氣亦是有些渾濁,但相比看臺上那擁擠、喧嚷和悶熱的氛圍,已是好了不少。年輕人發現自己從來就沒有習慣這種場合,他至今仍覺得自己是個只能生活在一條偏僻街道上的人,有一個家,兩個親人,還有一些或虔誠或不虔誠的信徒,就已經夠了。
塵世太過熱鬧,不適合他這種冷性子的人生存,可惜如今亦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年輕人向後看了一眼,然後收回目光,向通道盡頭走去。他自然不是去上廁所的,藉口而已,離開通道後便換了個方向,沿著球場外沿的扶梯爬上了看臺最頂層。通常來說,這是隻有工作人員才能上來,不過比賽開始前林格暗中拜託格洛麗亞為自己施加了心靈王權的力量,因此那些工作人員就像沒有看到他經過一樣,很輕鬆地就讓他混進來了。
找了個視野比較好的地方,林格從懷中取出一個望遠鏡,正是之前從依耶塔那裡毛……借來的,為的就是在這個時候使用。他舉起望遠鏡,用它在晦暗如墨的天穹下尋找特洛維尼卡遺蹟的方位,狂風大作,吹動年輕人的衣服獵獵作響,空氣中似乎乾燥得沒有半點水分,令人有種口乾舌燥的感覺。但年輕人並沒有絲毫動容,而是不緊不慢地調整角度,校準距離,最終將視線鎖定在了格林德沃原野的某一處。
根據希諾的說法,歌絲塔芙家族在特洛維尼卡遺蹟所設下的封印不僅鎮壓了獸的力量,同時也具備阻隔外界感知的能力,但這對於蘿樂娜親手煉製的望遠鏡來說並沒有什麼用,所以即便隔著遙遠的距離、隔著昏昧的天色、隔著凜冽可見的風暴……林格依舊清楚地看見了,在那黑暗天穹下散發出狂暴氣息的身影,三首、四翼、六瞳、八爪、並非血肉之軀、而是邪惡物質的構造體,果真如希諾描述的那樣,是一頭肉眼看上去便猙獰可怖的合成魔獸,恐怕相比曾在薩莉亞原野上肆虐縱橫的泰坦大尊,亦不遑多讓。
林格心想,以區區人類之軀,與如此恐怖的魔獸戰鬥,確實需要相當大的勇氣,歌絲塔芙家族的騎士,無愧其守護者之名。
不過,當他移動望遠鏡的視角,在合成魔獸奇美拉的附近尋找歌絲塔芙家族的人手時,卻猛然間怔住了,因為他看得很清楚,在那片蕭瑟荒涼的原野上,被風颳起的塵埃草屑中,只孤獨地站立著一個身影。
希諾·琴·歌絲塔芙。
看著一身聖白鎧甲的少女騎士騎著心愛的戰馬,擋在合成魔獸的面前不避不讓,林格的腦海中忽然產生了一個極為荒謬的想法:難道說,她想以一人之力對抗合成魔獸奇美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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