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費勁辛苦,才終於找到克雷索夫王室最後一位皇帝的陵墓,並從中發掘出最重要的克雷索夫黃銅書卷,光是這一件事便令他心力交瘁,年過半百早早離世;父親靠自己的能力躋身於聖泉修士會的高層,本是位強大尊貴的魔法師,卻被迫主動退出撤離計劃,留在尼姆舍爾,假意投靠教團聯合,被剝奪了使用魔法的資格,只為了保留一份希望;自己試圖破譯黃銅書卷,為此在尼姆舍爾大學深造十年,卻一無所獲;成為呂貝翁博物館館長的日子裡,每天擔驚受怕,憂慮於教團聯合的密切監視;擔憂原始風車村遺址內可能藏有重要線索,不惜花費巨大的代價打通亞維翁市政府的關係,特意將該範圍限定為遊客禁止出入的區域,甚至從戴維家族的年輕族人中精挑細選了最優秀也最冷靜的一位,負責在這裡看守維護,為此付出的人力、財力和物力不可估算;就連羅謝爾攜帶凱留爾冕下的書信來到尼姆舍爾,要求自己協助請神儀式之計劃時,面對這樣苛刻的要求也能不動聲色地隱忍下來……而這一切的努力,竟都比不過愛麗絲輕飄飄的“幸運”兩個字嗎?
既然如此。
“就讓我看看你的‘幸運’,能否庇佑你到最後吧。”戴維教授冷笑道。
“哦?這麼有信心能擊敗我們?”愛麗絲悄悄地把裝備從腰帶取下來,一手拿著遊戲機,一手拿著《最初幻想:四勇士》的卡帶,熟悉的金屬質感讓她找回了自信,眼中閃動著躍躍欲試的光彩。用手柄模式被血虐了好幾天的她,已迫不及待想要在真實的遊戲中發揮天才玩家的真本領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是一個人來的吧?”
“那又如何。”
戴維教授繼續冷笑,他覺得愛麗絲的想法很滑稽,魔法師之間的戰鬥可不是由人數來決定的:“雖然你們似乎用某種很特殊的方法遮掩了自己的氣息,但本質上不過是一群小女孩的玩鬧罷了,太缺乏警惕性了。我在你們破譯黃銅書卷時便暗中關注著你們的動向,之後更是派人追蹤到你們入住的旅館,而你們竟一無所覺。如此大意的表現,想必就算有些魔力,也不過是個拙劣的初學者罷了,幼童般淺薄無知。”
嘲諷完包括愛麗絲在內的少女們,他又將視線投向林格和聖夏莉雅:“倒是你們還算讓我感到些意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林格先生,你能夠提前察覺到我的攻擊,應是牧羊人途徑的恩卷魔法【預感】在發揮效果;至於這一位小姐更是有趣,在毫無魔力波動的情況下偏移了我的魔法,我從未見過如此特殊的魔力運用方式。”
他並不認為聖夏莉雅的命運絲線是比魔法更高層次的力量,只認為她用某種方式掩蓋了操控魔力時的氣息。這個技巧很有用處,因為可以用來迷惑教團聯合那些敏感多疑但又刻板僵硬的魔力探測儀器。
聖夏莉雅輕輕搖頭,那意思是你猜得不對,至於為什麼不說出口,可能是因為不願和這種人交流;而林格則皺了下眉毛,因為他發現了一件不對勁的事情:戴維教授是從哪裡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原來是那個時候!”
愛麗絲回想起來了,自己離開呂貝翁博物館的時候,便有一種似是而非的預感,但當時以為是人太多而產生的錯覺,沒有在意,實際上卻是來自戴維教授的暗中關注嗎?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她和奧薇拉談論克雷索夫黃銅書卷的事情時,戴維教授其實早已窺破了命運絲線的遮掩,看到了奧薇拉的存在吧?但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到的模樣,虧她還覺得自己隱瞞得很好。
這也太奸詐了!
不,不能光把鍋甩給這傢伙。雖然他的確有奸詐的地方,但自己難道就沒有大意嗎?小夏早就說過,命運絲線的效力是短暫的、也是有限的,但自己等人卻沒有聽信她的言語,過分相信這種幻影的庇佑,因此,才導致了眼下的局面。
愛麗絲漸漸冷靜下來,意識到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分鍋的事情就留到之後再來,反正事情過去林格肯定要把她們都痛罵一頓的。在那之前,先把這個討人厭的大叔幹掉再說!
“用魔力和魔法來區分強弱的時代已經過去了——至少在我愛麗絲面前,已經結束了,你這心理陰暗思想落伍性格偏執的大叔!”
她懷著冷靜的怒火,用力抓緊了自己的遊戲機,另一隻手捏著卡帶,在戴維教授宛如看著神經病般的眼神中,勐地將卡帶插入了遊戲機,介面嵌入插槽所發出的清脆響亮的卡察聲,頗似金屬齒輪的咬合聲,充滿了某種鋼鐵的神秘感:“現在——”
“見識下最新最強的遊戲魔法吧!”
“hen、sin變、身)!
!”
話音落下,0和1的字串,若幽藍色的魅影,瞬間從她的指縫間流瀉出來,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漫過了整座山谷,那一道道閃爍的弧火電光,像神明從未知領域探出的呼喚,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改造著世界的本質模樣。
遊戲領域,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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