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塵騎著馬,一路黑著臉朝神龍島方向飛奔。
他心裡又急又惱,急的是褚歡妍被陸子淵追殺,身邊竟連一個護衛都沒有,她又不會武功,現在定是凶多吉少。
惱的是這褚歡妍明明答應得好好的,不會亂跑,不會讓他擔心,可這話音還未落地,卻出爾反爾失了信用,居然偷偷跑去這麼兇險的地方,幹出這麼危險的事情來。
若是有個閃失,他林陌塵都不敢再往後想。
再說東黎王宮的晚宴大堂上,林陌塵和東黎王施恩一走,眾賓客也不敢再飲酒嬉鬧,便紛紛散了,只有蒙閣老和幾個重臣還堅守在此,等待神龍島傳回訊息。
孫文景是禮部尚書,亦是重臣之一,自然是要留下來的,只是,別人都在為新任的國王憂心忡忡,他卻是面上裝著焦慮,心裡甚為得意:
“呵呵,平城郡主一個弱女子,身邊唯一的護衛都跑了回來,陸子淵要擒住她豈不是易如反掌,而林陌塵和施恩現在才趕過去,只怕到了神龍島黃花菜都涼了,估計這會兒陸子淵已經將人逮住藏匿了起來。”
孫文景想著剛才高位上,林陌塵氣急敗壞的樣子就覺得渾身舒爽,這要是在自己府上,恐怕他都要笑出聲來了。
不過,新登位的東黎王施恩,今日的表現倒是讓他有些小意外,他沒想到,為了妹妹施惠郡主,施恩竟會拋下滿屋子賓客,不顧一切地親自前去神龍島營救。
其他賓客也都是這樣認為,新國王今日大庭廣眾之下失了儀態,皆因他們兄妹二人情深所致。
可是,只有嚴府的大小姐嚴茹雪心裡最清楚,施恩剛才那麼衝動,除了擔心妹妹施惠的安危,更多的是擔心自己心愛的女子平城郡主會有什麼意外。
此時,天色已然黑盡,嚴茹雪隨著賓客們出了宴會大堂準備回府,可又總覺得心裡不踏實,放心不下,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留在宮裡等候施恩的訊息,確認無事後再回府去。
所以,出了大堂,嚴茹雪也不往宮門外走,而是帶了一個貼身的小丫鬟往世子住的東宮去了。
因為熟門熟路,東宮也不甚遠,嚴茹雪並沒有讓丫鬟打燈籠,而是趁著星光在夜色中慢悠悠地走著。
可當她穿過前殿,走到花園一處僻靜的轉角處時,忽然看見前面屋簷下站著兩個男人,正竊竊低語好像在說著什麼。
嚴茹雪是個未出閣的大家小姐,平日裡見到外男均是要回避的,所以這會兒在宮中碰到外臣男子便趕緊避到了一旁的假山石後,想等他們走開了再出來。
可就在這時,她聽到其中一個男人的聲音好像是孫家大少爺孫鵬的,不由得警惕了起來。
這孫鵬跟她也是從小認識,也曾在父親的東陽書院裡一起讀書,但這個孫鵬打小頑劣,又喜歡惹是生非,嚴茹雪從來都不喜歡跟她玩耍,總是儘量躲著他,後來大家年歲都大了,有了避諱,嚴茹雪就更是不想再見到他。
而這孫鵬後來也娶妻生子,有了家室,可依舊死性不改,每每見到茹雪還總是一副色眯眯討好的樣子,茹雪長茹雪短的來跟她套近乎,有次宴會喝高了,在後院攔住她,還胡言亂語說是要停妻來娶茹雪,嚇得茹雪只要一聽到他的聲音,一看到他的人影便躲得遠遠的。
這會兒,嚴茹雪躲在假山石後面不敢作聲,唯恐孫鵬發現了她又來糾纏,而此時王宮的這個角落沒有人走動,寂靜得很,孫鵬與那人說些什麼,嚴茹雪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王都尉勿要擔心,只要轄制住林陌塵,這施恩便蹦噠不了幾天了,到時候還不是任由我們擺佈。”
這是孫鵬的聲音,嚴茹雪見他提到施恩,精神立刻緊張起來,屏住呼吸豎起耳朵細細聽來,
“唔,那蒙烈又如何處置?若是要謀大事,那廝可不是好對付的主啊。”
“無妨,家父自有妙計將他調離黎陽城,你只需按我說的去做便可。”
“嗯,還望公子在孫大人面前多為小的美言幾句,小的定不負大人的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