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怡慶宮回來後,連續好幾天褚歡妍都無精打采,悶悶不樂,似有什麼心事,施惠小孩子家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正打算一早拖了她到集市閒逛,就又有宮中的榮貴妃來請。
這榮貴妃是太子養母,又奉皇上之命管理著三宮六院,所以地位尊貴,身份在眾嬪妃之上,只是因為當年徐皇后死的時候,皇上發誓不再立後,所以,榮貴妃這才以貴妃之位行皇后之事。
褚歡妍見是榮貴妃請,肯定推脫不掉,只得苦著張臉,磨磨唧唧更了衣,隨宦官一同入宮去了,
褚歡妍跟著引路的小宦官,從長慶宮的南門一路進了榮貴妃的泰安宮,就見榮貴妃跟幾個宮女在花園的廊下碾茶,煮茶,太子正一旁垂手站著觀看。
褚歡妍上前行了禮,榮貴妃便放下手中的茶具,拉著褚歡妍道:
“本宮今日忽有興致,尋出這南地舊年進貢的渠江薄片,所以特地請郡主也來一同品賞”
“娘娘有心了,臣女愧不敢當。”褚歡妍雖不甚會飲茶,但也知這渠江薄片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這渠江,母妃珍藏了好些年,溯兒求告多次母妃只是捨不得,這回平城郡主一來,母妃就這般大方,可見有多看重郡主,孩兒這也是沾了郡主的光啊。”太子在一旁助攻,
“呵呵,臣女受寵若驚!”褚歡妍訕訕笑道,其實,她心裡再清楚不過,品茶,賞花,用膳這些事,不過都是些由頭,這宮裡的女人哪個不是心思縝密步步為營的,沒有目的,沒有所圖,怎麼會輕易與你結交。
“別聽太子胡說,這渠江薄片泡煮繁瑣,要經過碾,濾,煮諸多過程,太子性急,每日又有那麼多讀書功課,哪有這許多時間擺弄,拿去也是白糟蹋了,”說罷,親自盛了一小盅茶遞給褚歡妍。
褚歡妍忙恭敬地雙手接過,道了謝,捧起來聞了聞,果真幽香怡人,清爽無比,只是,宮鬥劇看得太多了,褚歡妍對這皇宮裡的茶飲膳食多有戒備,從不輕易入口,那日在怡慶宮也只是勉強嚐了兩顆荔枝。
榮貴妃見她端著茶盅只是聞聞,並沒飲用,會心一笑,也不在意,隨後自己也盛了一盅,給太子一盅,便慢慢品用起來,
“郡主這陣子常到宮裡走動,也算是常客了,可有何不便之處?可以和本宮說”
“謝娘娘關愛,一切均好,沒有什麼不便,”褚歡妍不知道她什麼意思,只是如實回答,
“這宮裡不比外面,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湧動,人心叵測,郡主還當處處小心啊!”榮貴妃不動聲色地笑道,
褚歡妍心裡一驚,“她說這話是幾個意思?是威脅恐嚇呢還是善意的警告?有話不明說,這樣拐彎抹角最是煩人”於是抬眼看著榮貴妃笑道:
“臣女愚笨,還望娘娘明示。”
“唉!太后還強健,又是宮裡老人,太子年幼,皇上國事繁雜,不甚過問後宮之事,我雖奉皇上之命協理六宮,但也是處處小心謹慎,誠惶誠恐,看人眼色行事,生怕有什麼不周啊。”
“呵呵,多謝娘娘提醒,臣女會小心謹慎的,”褚歡妍大概聽出了她的意思,不就是讓她提防太后嘛,領了她這人情便是:
“娘娘,您行事公正,宅心仁厚,宮裡上下都誇讚娘娘呢,臣女年輕,不太懂宮裡規矩,還望娘娘多擔待。”
榮貴妃見她是個明白人,也不再多言,三人飲了會茶,又說了會兒閒話,褚歡妍便起身告辭,榮貴妃見她謹慎,不肯輕易在泰安宮用茶,亦不甚強留,便讓宮女用錦囊包了一袋碾制好的渠江薄片茶粉讓褚歡妍帶回去,又教了她煮制的方法,褚歡妍謝過,榮妃便命宮女送了她出來。
出了泰安宮,一個小宦官垂手正候在門口引路,褚歡妍看時並不似剛剛進宮那人,稍稍有些遲疑,那宦官便忙上前殷勤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