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歡妍略一思索,冷冷回道:
“繼母在家可有教過妍兒琴棋書畫?”
姚氏見她不尊稱她夫人,卻直呼繼母,正想發火,聽她這一問又被噎了回去,褚歡妍也沒等她答話又道:
“繼母在家可有教過妍兒詩詞歌賦?”
見她還是答不上來,又繼續道:
“繼母可有請過師傅、先生教妍兒琴棋書畫?
繼母可有請過師父、先生教妍兒詩詞歌賦?哼!既然沒人教過,妍兒自然是一樣不會的!”
褚歡妍連珠炮似的一番質問,說完無辜地看著姚氏,翻了個白眼,言下之意就是,我啥也不會,責任不在我,可全在你這個做繼母的身上啊。
姚氏被她堵得啞口無言,眾人也吃驚地望著她,沒想到這個褚歡妍這麼豁得出去,當著這麼多人大言不慚,毫不避諱自己的短板,一點臉面不要,要知道,這古代的大家閨秀哪有琴棋書畫吟詩作賦一樣不會的啊,這官宦世家豪門大戶哪個還敢娶啊?
再看這褚歡妍,說完這番話不但毫無羞愧之色,反而嘴角還帶著嘲諷的笑意,她挑釁地看著姚氏,好像在說:
“我也想啊,可我不會啊,我有什麼辦法呢?我也很無奈啊!叫你繼母又怎樣呢?有本事你來咬我呀!”
姚氏被她噎得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一會兒紫一會兒青,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原來,外人都以為她是溫良賢惠的繼母,沒想到,竟就是這樣教導繼女的啊!現在,一眾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見眾人都用訝異的目光看著姚氏,褚歡妍心裡暗暗冷笑,
“我都躲一邊不想搭理你們,自己偏偏還要跑出來作死,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當我還是原來的褚歡妍好欺負呢?”
當下也來了興致,對眾人朗聲道:
“眾位閨閣小姐們多才多藝,本郡主真心佩服,本郡主雖然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不甚精通,但也不是一無長項,”
說著回頭向太守夫人林氏笑道:
“妍兒倒有一雕蟲小技可以獻醜,權當搏夫人一笑吧。”
江夫人林氏剛剛看她母女二人抬槓,弄得場面極為尷尬,正想出來打個圓場,緩和一下氣氛,見褚歡妍這樣說,便順水推舟笑道:
“好!好!這樣正好!不知妍兒有何才藝啊?”
褚歡妍笑而不答,轉身對小紋說:
“替本郡主尋把弓箭來。”
敢情她這是要表演射箭啊!眾人皆是啞然,雖說古代女子也有會騎射的,但這深閨中的千金小姐會射箭還真沒見過,縱使深閨女子會拉弓射箭,也無非是閨閣玩樂,距離近,沒有殺傷力,更算不得什麼才藝,跟戰場上真刀真槍的弓箭手壓根不是一個路數。
江步羽一直在倚楓樓上應酬賓客,方才看見紫諾妹妹大展琴技,似身體氣力比上次見她時好了許多,心裡又是寬慰又是驚喜,忽又見姚氏拿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為難褚歡妍,剛思忖著如何去幫她解圍,轉念又想,自己是太守府嫡長公子,一個大男人,巴巴的跑去參合一群女人爭鬥,實在不妥,正替褚歡妍擔心著,就聽得她要展示射箭,心下豁然,他是見識過褚歡妍箭術的,那可不是一般的了得,肯定會藝驚四座,技壓群芳,忙命人去把褚歡妍落在喜轎裡的牛角弓取了過來交與小紋。
褚歡妍不慌不忙接過小紋遞過來的弓箭,從容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似在找尋目標,見早有江步羽的小廝在對面樹下襬了一個木板做的人形箭靶,有頭有手,還畫了五官眉眼,遠遠看去頗為逼真,褚歡妍朝他揮手示意走遠一點,
小廝不解:“太近?”
又忙不迭抱著箭靶跑遠了一點,褚歡妍還是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