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沈曼問，侯景明繼續問道：“江海的兩任董事長都姓關，關宏業也姓關，你難道一點都沒懷疑過？”
沈曼雖然已經知道，但還是掩不住的震驚。
“關宏業就是關茂林的兒子，傅家明是關茂山的兒子。他們兩個本來應該是很好的兄弟。”
沈曼心裡早有疑惑，她還沒問侯景明就繼續說道：“傅家明跟母親姓。”
沈曼心裡最大的疑惑還沒有解開：“兩個堂兄弟怎麼會鬧成現在這樣？”
侯景明看了看沈曼，乾脆把沉壓在內心的往事都說了出來：“關茂山其實是上海第一批設計師，那輩人很能吃苦也很有原則，關茂山就是憑藉著一身正氣把山海公司做大了。後來……”
侯景明頓了頓才說：“後來關董事長結婚了，夫妻很恩愛，真的。可不幸的是，夫人後來查出有問題無法生育。你知道那輩人對後代有多重視，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總知道吧，在你們看來這只是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可在那個年代，沒有孩子不能生育，女人是會被拋棄的。可……關董沒那麼做，即便父母親戚都給關董施壓，關董還是頂住了，關董說過一句話：娶了人家就得為人家一輩子負責，哪能半途而廢呢？他是笑著說的。”
沈曼無法想象在那樣的年代，沒有孩子會遭受多大的壓力，他對關茂山的敬佩也油然而生。
侯景明表情突然變得深沉了許多，繼續說道：“後來，關董的弟弟關茂林也來到了上海，幫著關茂山從孤兒院抱養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就是傅家明。本來，兩兄弟說好不讓家裡人知道，就說孩子是親生的。可關茂林提了條件，他要來上海定居，還要進江海。”
“那……”沈曼剛要問，侯景明卻拍了拍她的肩膀：“關董答應了。”
“後來呢？”沈曼已經嗅到了不好的氣息，但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侯景明繼續說道：“關茂林以前一直是會計，關董就把弟弟安排進了江海，管財務，關茂林進了江海一路高升，後來就成了江海主管財務的副總。那段時間，兩兄弟的感情還是很好的。關董很信任他這個弟弟，財務上的事兒他從來都不過問，讓關茂林放手去做。”
“關茂林是個很會來事的人，後來就跟當時最大的設計公司瀚海有了聯絡。再後來，關茂林和瀚海的高層聯手拿了一個政府專案，舊房改造，你應該知道的。”
沈曼點了點頭，侯景明繼續說道：“可當時關董不同意，江海的體量太小，根本吃不下這麼大的專案。而且，以當時江海的實力，根本沒辦法競標成功。可關董也沒想到，江海真的在那次競標中獲勝了，而且是大獲全勝。”
“所以，江海是靠著這次舊房改造有了名氣？”沈曼不由地問道。
侯景明笑了笑，沈曼看得出來，那是苦笑：“還是沒有名氣的好，不然老董事長也不會死。”
侯景明繼續說到：“那次競標江海能成功，不是因為關茂林的競標書有多牛，而是他背地裡做了手腳。他跟翰林公司做了一個交易，兩家聯手買通其他競標公司，專案交給江海做，翰林可以抽走三成的利潤。可關茂林忽略了明遠天的公司，明遠天也參與了競標，志在必得為此還做了不少的努力，可最後成功的是江海。明遠天后來知道了真相，自己替別人做了局，江海搶走了本該屬於明遠天的專案。所以……”
侯景明嘆了口氣才說：“明遠天這個人你聽說過吧，半黑半白，他為了報復江海，買通人在專案上做了手腳，當時關總裁正在現場檢查專案質量，結果樓板坍塌把關總裁埋在了廢墟里。關總裁的傷勢很重，胳膊已經完全斷了，血肉模糊的樣子你見過？真的就是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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