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掃完衛生,喵喵也跟著沈曼看起了張律師的案子,看完設計稿,喵喵也覺得問題可能不在設計稿上,有必要跟張律師見一面。
晚上下班,喵喵照例給沈曼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公司,知道沈曼幾乎每天要留下來加班,喵喵早就習以為常。
從進入江海以來,不管從前的一部還是現在的三部,沈曼向來都是最後一個離開公司的人。
加班對於沈曼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
不過,沈曼今天加班不是為了工作,而是……
侯景明下班之後驅車走到半路才發現自己忘了拿錢包,他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門裡有動靜,藉著門縫就看到了沈曼。
剛要推門進去,就見沈曼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正把檔案櫃的設計資料往自己揹包裡裝。
難不成?
侯景明立馬產生了不好的猜想。
可他實在想不通,沈曼為什麼要拿走這些廢棄的設計稿。
眼看沈曼收拾好東西出門,順手還整理了思思的貓砂盆貓窩,給傅家明桌上的綠植澆了水,甚至還幫一向都不怎麼收拾桌子的侯景明整理了桌面。
看沈曼出門,侯景明悄悄躲到了暗處,他起了心思便再也收不住好奇心,一路跟著沈曼進了地鐵站。
侯景明知道那些設計稿已經沒有任何商業價值,沈曼拿走設計稿一定有別的用途。
地鐵轉了三次,侯景明已經有些洩氣。
“副總監住得這麼遠?這不都到郊區了?”
半個小時之後,沈曼終於在寶山富錦路站旁邊的一處老舊民房區停了下來。
侯景明目送沈曼進了一間外表很破敗的三層小樓,再也沒有跟下去的勇氣了,轉頭打車回去。
設計一部鼎鼎大名的沈曼沈大設計師,接了多少大案子的設計骨幹,沒買車已經讓人捉摸不透,難道連在市區租房子的錢都沒有?
這太奇怪了。
太離譜了。
而就在此時,侯景明剛剛離開,沈曼的手機就響了。
手機螢幕顯示是一個叫段紅霞的人,看到這個人的名字,沈曼明顯開心了不少,快速接起了電話。
段紅霞聲音很微弱,顯得很沒有底氣的樣子:“曼曼,你上次給我們寄的五萬塊錢已經用完了,你爸治病還需要三萬,你……”
聽口氣像是沈曼的媽媽,可沈曼的媽媽不是叫沈淑芬麼?怎麼突然蹦出一個段紅霞來?
事實上段紅霞才是沈曼的親媽。
當年,家裡得知段紅霞又懷孕了,一家人都很開心,為了躲避計劃生育生下這個“小兒子”,段紅霞開始每天東躲西藏吃了不少苦頭。
可當生下來的是個女兒,段紅霞就成了全家人的公敵。因為這個賠錢貨,家裡不得不賣了家裡賴以生存幾十只母雞,交了超生罰款。
一家人因此差點吃不上飯,而沈曼從小也被當成了受氣包,經常沒有飯吃,要不是段紅霞半夜偷偷給她留了點吃的,估計沈曼就夭折了。
在沈曼八歲的時候,段紅霞又懷孕了,於是沈曼就被父親帶到了城裡,過繼給了一戶姓沈的人家收養。
沈曼知道段紅霞為難,不想拒絕她:“可是我真的沒那麼多錢了。”
段紅霞抽泣了片刻,像是被什麼人威脅著,還是說道:“你現在還有多少錢?”
沈曼看了看手機,才說:“一萬五。”
段紅霞停頓了片刻:“你爸的意思是,後續治病的錢就不管你要了,但是你每個月都得打八千塊錢回來,就當是……就當是當年罰款的利息。”
沈曼沒說什麼,默默的把錢打了過去。
可沈曼卻表情呆滯著,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親生母親的關係變得如此生疏,電話裡沒有了噓寒問暖,剩下的只有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