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任不良帥……”
明明郭謙謙說話的聲音並不大。
可是這一句話,卻彷彿在深山老林之中喊出來的一樣,在高行和欒修緣的腦海中不斷迴響。
不良帥,不良帥!
大梁不良帥,直接聽命陛下,掌天下百官監察、魔族爭鬥。
名義上是正三品的指揮使,可是其權利,並不亞於當朝宰相和大將軍。
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和宰相、大將軍並稱大梁朝的三駕馬車。
當然,在另一部分人的眼中,不良帥郭謙謙則是大梁超第一大奸臣。
因為,他在面對貪官汙吏和魔族的時候,完全一點情面都不講!
嫉惡如仇、剛正不阿到令人不敢相信。
這一點,與他笑眯眯的模樣,迥然不同!
要說魔族,還可以理解。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更何況魔族的崽子完全是以毀滅大梁為己任。
但是面對官吏的時候,若是仍然眼裡不容一顆沙子,在很多人眼裡,這就有些過了。
而這一點,恰恰是陛下信任他的原因所在。
曾幾何時,京兆府有過一個笑話一樣的傳聞。
說是當朝宰相的子侄,在殿試後金榜題名太過興奮,就跑到京兆府外縱馬馳騁,結果一不小心馬速太快,嚇得幾個挑著擔子的小販丟了自己的扁擔,新鮮蔬果灑了一地……
然後被不良帥郭謙謙一直奏章直接遞到了陛下的桌子上,言之鑿鑿要懲處那位宰相的侄子。
其人的剛正,可見一斑。
……
眾人沉默中,欒修緣面無表情的開口:“師父,曾經宰相的兒子在京兆府外縱馬,被您一紙奏章讓一個新科進士無緣選官。”
“當時,您……”
“別說了。”
欒修緣尚未說完,高行皺眉說了一句。
郭謙謙笑吟吟的說道:“老高你別急,讓他說。”
欒修緣繼續說道:“當時,徒兒記得師父說過,日後那位新科進士將接替您,成為不良人的第二任不良帥。”
“那時候,我才剛剛到不良人沒多久。”
“到如今,十幾年的時間過去了。您怎麼改主意了?”
“難道說,曹某某的事情,您忘了嗎?”
欒修緣說罷,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腰背挺直,恭敬說道:“徒兒今日失禮,請師父責罰。”
郭謙謙遲疑了一下,接著站了起來,兩步走到欒修緣的身邊,伸手一扶,輕聲說道:“起來說話。”
欒修緣並未起身,搖了搖頭:“徒兒有錯,不敢起,還請師父責罰解惑。”
唉……
這孩子,就是太古板了。
郭謙謙心知肚明,倒也不糾結,就那麼站著,眯著眼睛隨口說道:“人都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你們都知道,師父我是一個很怕蛇的人。”
“而曹某某,就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毒的一條毒舌!”
欒修緣眼中閃過一絲羞愧,羞愧中帶著一絲不忍。
似乎,因為提起師父的傷心事,讓他很不舒服。
可是一想到高行和劉平蒼,想到未來的不良帥,欒修緣又硬著頭皮,堅決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