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羅素變異後的第十天，寧月的心情有點複雜。
心裡的一顆大石頭落了地是真的，可也為一心想追求變異的羅素而感到一絲同情和憐憫。
因為從第十天開始，變異後的羅素就開始出現了生命力流失的情況。
他身體上的各項機能從最開始的急速成長，再到急速下降、衰敗，最後喪失能力，徹底死亡。
整個週期用了不到半個月時間。
這和寧星的體徵表現完全不一樣，寧星不但沒有生命體徵衰敗的跡象，還有越發活力，越發強大的趨勢。
面對這樣的情況，寧月雖然一時半會沒辦法得出一個準確的結論，但是她想這大概就是兩個人體內病毒差異巨大的具體表現吧。
至少表明寧星身上的病毒雖然會傳染，但是會呈現斷層似的弱化現象，勉強算是一個在一堆糟糕的事情當中的好訊息。
眼見羅素就快要在毫無自主意識的情況下死去的時候，寧月終是嘗試著給他注射了自己正在研究的水藤藥劑。
是實驗，也是為嘗試救他做最後一點努力。
水藤藥劑很快就起了作用，不僅有效的遏制了他身體各項機能的繼續惡化，還逐漸的清除了他身體裡的兩種病毒。
當然過程相當的痛苦，痛苦得讓寧月差點以為他會熬不住，就那麼嗝兒屁了。
而寧星卻在持續的昏迷當中，情況出奇的越來越好，體內的變異病毒和血清毒素也從最開始的對抗，逐漸演變為相處和諧，直至最後融合，兩毒相抵達成了最完美的平衡。
也就是說寧星在變異這事上，她自己就可以完美的消化，根本不需要寧月插手多做什麼了除了弄暈她）。
就是她沒有醒來，寧月也不能確信她她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睡眠進化後，她是否還能恢復人性和理智。
所以她還是謹慎的給她準備了一些水藤藥劑，想著她要是還是不認人，見誰咬誰，她就只能給她清毒試試了。
事情也不知道本身就神奇，還是巧合。
被清了體內毒素的羅素，到底也沒有幾天可活了，可偏偏他嚥氣的一瞬間就是寧星醒來的一瞬間。
原本已經恢復了神志的他，本來還想等著見她最後一面，即便她可能不再認識他，又或者是她清醒了，但卻依然厭惡他，都沒有關係了。
可他哪裡知道，他不但不能支撐到見她那一刻，還剛剛好就在她醒來的一刻，徹底的離開了這個對他來說非常不友好，非常黑暗，非常絕望的世界。
要說他最後是否心生了悔意，他給了寧月一個否定的答案。
即便他最後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即便他渴求的變異也失敗了；即便他最後一無所獲，還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他告訴寧月，他從很早之前就看不到自己前方的路了，他做這一切不過是想給自己創造一個還有希望的幻象，讓他還有繼續活下去的理由而已。
關於他和寧星，他也早就心知肚明沒可能，是妄想。
他只是恨她，恨她最後成了欺辱他的那些人的同夥；也恨她從始至終都不曾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更不曾為自己的作所作為向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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