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詛咒的這件事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 大安建國百餘年,到了他們這一輩,正好是十一代。
父皇後宮佳麗沒有三千,也有三百, 卻只有他和二弟好好的生下來了,其餘懷孕的嬪妃總是無緣由的流産。
燕王和燕王妃的身體很好, 可在生下李嫻以後, 也曾滑過兩次胎, 更不用說其他的皇室,前太子的生下的郡王雖然身體沒有毛病,但是被壓的斷袖,本來以為還有一個李照逃脫了這個宿命, 能平平安安的,結果卻不是皇室血脈。
真正的李暄,空明卻還給了他四個字。
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旭安慰道:“阿暄, 有志者事竟成, 我不也好好活到了二十歲。”
趙暄的心裡的滋味很複雜,須臾以後,他聽見自己的聲音, “我知道了。”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李照和衛玉竹。”李旭看著他, “其實阿照 , 唉, 衛玉竹畢竟是你的表妹。”
“我不會殺了他們的。”李暄眸光一閃。
聽李暄這樣說, 李旭擺了擺手,“那你好生養傷,我先回宮了。”
桑桑正和明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呢,聽見腳步聲,歪頭看,是太子殿下,桑桑屈膝行了一個禮。
李旭的目光落在桑桑柔和的面龐上,溫聲道,“蘇姑娘,我先走了。”
桑桑點點頭,看著明歌跟在李暄的背後,總覺得有些怪,他們兩個不像是普通的主僕,桑桑正想著,就聽到了屋內的一聲輕咳,忙把心神給轉了回來,“暄表哥。”
桑桑的聲音很很輕很軟,因為擔心自己,有些迫切,她穿著鵝黃色的襦裙,腳步走的很快,李暄又想到了剛剛李旭的四個人,孤寡一生 。
怎麼可能,面前的這個人分明就是他的,一直都會是他的。
“暄表哥,你怎麼了。”桑桑見李暄的面色有些微妙。
李暄盯著桑桑,桑桑下意識的摸了摸臉,“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又把手裡的盒子拿了出來,“暄表哥,我帶了蜜餞,等會兒你吃了藥,把它喝了,就不苦了。
桑桑話音剛落地,來一就捧著藥碗進來了,桑桑一聞到那個味道,就感受到苦澀的味道在房間裡蔓延開,桑桑把蜜餞盒子朝著李暄的地方放的更近了一點,讓他能聞到更多香甜的味道。
“喝藥。”桑桑指了指面前的青瓷小碗。
李暄看了看著桑桑,把湯藥裡的勺子拿出來,一口直接喝完,喝完就看見了桑桑帶笑的眼睛。
香甜的紅果被桑桑用指尖塞進李暄的嘴巴,她半彎著身子,輕輕的沖著李暄笑著,“好吃”嗎字還沒有說完,桑桑就被李暄樓進了懷裡,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了,紅果被李暄嚼了幾下,帶著中藥的苦澀味道。
桑桑嗚嗚幾下,瞪大了眼睛,這才發現李暄的睫毛很長,都不需要刻意去找角度,就能看見李暄臉上的陰影。
發現了桑桑的走神 ,李暄不滿意的咬了咬桑桑的嘴唇,感受到下嘴唇微微的痛意,桑桑瞪了瞪李暄。
等一個紅果吃完,桑桑已經是臉發紅,腿腳酸軟了。
她用手背擦了擦濕漉漉的唇角,又聽見李暄的別有深意的聲音,“這個紅果,真好吃。”
桑桑哼了聲,不理他。
李暄即使在養身體,每天也不能閑在著,還是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人來找他。
他很忙,桑桑發現這個事實。
這一天下午的雨剛停下,桑桑正在窗稜前和襪子奮鬥,就看見李暄打著傘朝著外面去了,也不知道去哪兒。
王府的柴房裡,衛玉竹已經被關了整整三天,頭發沒有梳,衣服也沒有換,一點沒有貴女的形象。
聽到開門聲,她朝著門口看去,李暄穿著素色的衣服,站在她的面前,冷聲道,“說吧,你要說什麼?”
衛玉竹撐著站了起來,在柴房三天,她知道自己可能不能善了,可是即使這樣,她也不能讓他們這麼好過。
“李暄,你知道你的詛咒是什麼嗎?”衛玉竹陰陰的笑著。
李暄的心顫了一下,面上並不顯,只冷著聲音望著她,一言不發。
衛玉竹扶著牆面,死死的鎖住了李暄,忽然又哈哈大笑起來,“ 石婉兒說,你是情劫啊。”
李暄蹙了蹙眉頭,看著已經陷入癲狂的衛玉竹收緊了拳頭,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回走,才走出院子,就看見了陸柔。
陸柔顯然很擔心他,“暄兒,你怎麼過來了。 ”
李暄收在袍子裡的手緊緊的籠在一起,“衛玉竹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陸柔聽了,心裡長籲了一口氣,這都是她的原因,她沒有讓教好玉竹和李照,說起來,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看著李暄漸漸遠去的背影,陸柔整理了一下妝容,朝著關押衛玉竹的地方走去,她給玉竹留了一條命,也算是能對的起她娘。
心裡存著衛玉竹的話,李暄慢慢的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