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暄又飛快的蹲在了桑桑的面前。
趙暄手心裡是濡濕的血液, 桑桑她柔柔的笑了一笑, 雙手想要伸起來, 卻又重重的垂了下去。
臉色蒼白的雪一樣,頭頂上的汨汨的留著鮮紅的液體,趙暄拿手去堵, 怎麼也堵不住。
馬聲嘶鳴,朝著人群亂竄。
尤其是聞到血跡,烈馬更是失控的朝著這邊奔來。
趙暄被聲音驚動, 他眯了眯眼睛,手沾了血,眼尾泛著紅,他猛地拔下桑桑頭頂的金簪,在馬越發近了他的時候, 直直刺中馬腿。
馬嘶鳴一聲倒地, 剛剛被烈馬騷亂的人群傳來劫後餘生的慶幸聲。
隨後是一聲來自於馬背上人的慘叫,彷彿能刺破耳膜。
空明大師來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趙暄手裡拿著一把匕首, 匕首沾了血,他的臉上也被濺了幾滴血,眉眼陰蟄,和地獄出來的修羅一樣。
馬倒在地上, 雙腿冒血。
後面的慘痛聲傳來, 李照躺在地上, 從馬上掉下的時候, 左腿率先著力,目前呈現一個非常扭曲的形狀。
空明先朝著沒有反應的桑桑的走了過去,他伸出手,去給桑桑探脈,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忍冬聽到這一口氣,呼吸一滯,“大師,我家小姐。”
空明大師又去看桑桑的傷口,只是才抬了手,注意到桑桑的面容。
他忽地一頓,又重新站了起來,收回了手。
趙暄抬起眼來,他的眼泛著妖異的紅光。
空明大師站在他的前面,雙手合十,面上無悲無喜,趙暄發現自己聽見的聲音是從夢裡傳出來的,縹緲又虛無,“施主,這位姑娘自有定數。”
趙暄聞言,打橫抱起桑桑,直直的說,“去醫館。”
空明也不阻攔,朝著後面慘叫的李照走過去。
趙暄橫抱起桑桑就外朝著往外走,還沒走上幾步,一個護衛就從前面攔住了趙暄,“馬是你刺傷的?”
趙暄才沒有這麼多時間和他們說話,冷冷的瞟過去,“讓開。”
拿刀的侍衛被趙暄這樣一看,下意識後退一步。反應過來後,又攔住他。
空明大師給李照點了幾個xue道,耳朵微動,聽到了前面的動靜,淡淡的說了幾個字,“讓他先走。”
護衛心有不甘,可他認識空明大師,並不敢違背空明大師的話,聞言,狠狠的看著趙暄。
趙暄抱著桑桑,很快就到了醫館,大夫看來了一個滿頭是血的姑娘,忙過來醫治。
趙暄站在一側,一圈的紗布被染紅,他心頭無意識的顫抖。
忍冬站在趙暄的不遠處,不停的擦著眼淚,”大夫,我家小姐她。”
“姑娘還有呼吸。”
這話一聽,忍冬扶著牆頭的身體有點軟。
“她怎麼留了這麼多血。”趙暄的聲音發幹,他直勾勾的鎖住了桑桑。
那大夫舔了舔唇,交過旁邊的徒弟,開始給桑桑包紮傷口。
給桑桑包紮好了以後,大夫又摸脈,又開了藥方,吩咐小徒弟趕快去煎藥。
額頭上按理說流不了這麼多血,這姑娘卻一直流。
“大夫,我家小姐嚴重嗎?”忍冬忍不住問道。
老大夫摸了摸胡須,“小姑娘,我現在讓小徒熬藥,姑娘的傷在額頭,不等她醒來,我也不敢保證會有多嚴重。”
邊說他看著趙暄坐在了桑桑的一側,又提醒道,“先不要動她,這位姑娘傷到的是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