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在裙擺上的手頓住, 桑桑的腦子一想到趙暄, 就是一團漿糊,她吶吶半響,也沒說出來。
她想, 趙暄現在也不一定喜歡她,可能就是年紀到了,少年慕艾, 然後她以前對趙暄又好, 所以趙暄産生了錯覺。
當務之急是, 趕快想出一個辦法, 讓趙暄認祖歸宗, 回到了燕王世子的身份, 會有趨之若鶩的女孩想要靠近他, 個個有才有貌, 說不準就會他就會放下這份執唸了。
等了半天,蘇陳氏也沒有等到桑桑的回答,她摸了摸桑桑的頭發,“桑桑,成親是女人一輩子的事情, 娘不逼你現在就告訴我,你一定要想清楚了。”
桑桑嗯了一下。
幾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就到了院試放榜的時間。
趙暄高中了頭名會元, 陳汝景排名第三。那天去看榜的下人還沒有回來, 來報喜的人一股風的湧入了蘇家的宅子。
從看榜的小廝哪兒知道了陳汝景是第三名, 又知道趙暄的是第一名,桑桑那顆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落了下去。
其實她也沒有太懸著心,趙暄好陳汝景都是非常有把握,兩人這幾日都在認真的準備殿試。
此時,東宮。
李旭看著禮部尚書呈上來的會試名單,眸底染了幾分笑意,“阿照,你來看看。”邊說話,他邊把名單給了李照。
“看什麼?”李照隨意的掃了兩眼。
“咳,咳。”李旭蒼白的手指指到第一個名字,“這個趙暄你還記得嗎,還有甘松。”
李旭對這兩個名字實在是想不起來,“不記得。”
對於他來說,除了頂上幾位,沒有誰需要他記住,也沒有誰值得他在意。
“趙暄就是那天在船上穿白衣的少年,沒想到他不僅武藝了的,文章也不錯。”李旭合上名單,“阿照,你可要好好學學。”
因為趙暄的外貌,李照對趙暄記憶還是比較深,但也只是深了幾分而已,並不覺得他有什麼不同,但聽李旭這樣說,李照心底忽然生出了幾分不滿,“一個寒門士子而已,能好到哪兒去。“
李旭咳嗽兩聲,“三人行,必有我師,阿照,不可以身份取人,說不得以後他就是我們大安的肱骨之臣。”
李照不以為意,就算再厲害,還不是一個臣子而已,哪裡當得起這麼誇他,“太子爺,我今天還要去幫母妃挑生辰禮呢,我先走了啊。”
看著李照急匆匆的跑了出去,李旭嘆了口氣,長貴奉上一碗湯藥來,“太子爺,世子爺還是孩子心性呢。”
李照端著苦澀的湯藥,一飲而盡,“希望他以後能長進些吧。”
這話長貴並不敢接,當今聖上從十三位皇子中殺出一條血路,榮登大寶。可先皇在世,聖上的兄弟一個接一個冒出來,絕大多數還都不是省油的燈。
可到了太子爺這一輩,皇室簡直就是凋敝,當今聖上活著的只有二子,便是太子李旭,二皇子李瑞,李瑞如今五歲,還是一個……傻兒。
但說起太子李旭,滿朝文武沒有一個不說好的,寬厚善良而聰穎睿智,如果不是一副病怏怏隨時可以倒下的身體,完全隨時都可以接下當今聖上的大位。
可就是這楊一個人……被空明大師親口預言,慧極必傷。
他們這些伺候的人,又怎麼不知道,太子爺如今完全是在吊著命的。
至於這一代,其他的皇室,也非常凋零。
聖上十七年前登位,殺了六個皇子,囚禁了三個,還有一個早年病死的,如今聖上的在外行走的兄弟,只有兩位,一位燕王,聖上的同母胞弟,在奪嫡的路上堅定不移的站在聖上的陣營裡。
還有一位就是平王,平王是因年紀小,聖上上位的時候,平王還只有六歲,沒牽扯到奪嫡裡去。再加上聖上殺的囚的兄弟也太多了,皇上他看著長大,也當半個兒子養,才被封了一個王,這就是大安第七代皇室還在的。
至於皇室第八代,他搬著手指頭算了算,也只能算出五位。
除了兩位皇子,這一代最大的是太子的堂兄安郡王,安郡王是上任先太子的嫡長子,先太子短命,在聖上及冠的時候就逝世了,先皇活著的時候就封了上任太子爺的長子為安王,聖上上位的時候,安王才五歲,也不會帝位産生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