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這樣的事你一定要告訴我。”他有些無奈,“肖家的人你不瞭解,個個陰狠。這事兒你交給我吧,我會讓人去查一查的。”
我點點頭。陸彥回又看著我,說:“哎,何桑,我問你個事兒。”
“你說啊。”
“你昨天是不是叫我二哥了?”
我有些不情願地說:“哎呀,叫了就叫了唄,你幹嗎問?”
“以後不準叫我名字了,只準叫我二哥。”
“你有病。”我提高了一些聲音,“哪根筋搭錯了?那麼久沒有叫了,突然又讓我改口是什麼意思?”
“我高興。我不管,不叫我二哥我就不答應你。”
出院後,陳阿姨給我做了一桌子好吃的,一邊看著我吃一邊說:“怎麼就遇到這樣的事情了?真是太過分了,竟然下這樣的毒手。”
陸彥回靠著椅背看著我說:“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吃了豹子膽,連我的人都敢動。”
我只好溫言勸著:“這一次就算了吧,下一次我自己注意一些,不再讓陌生人鑽空子了。”
“這事兒算不了。”他站起來上樓去洗澡。我很快也吃完上樓去。上樓的時候,胯部還是有些疼。趁著他在裡面洗澡,我撩開衣服,對著穿衣鏡看,青紫一大片,一眼看過去,慘不忍睹。
陸彥回正好從浴室裡出來,我趕緊把衣服放下來,他卻眼尖看到了,走過來要看我的傷勢。我伸手阻止他的動作,他卻堅持要看,我只好任他撩起衣邊。他的手覆蓋在那裡,因為剛洗過澡,整個手掌都是溫熱的。
這溫度讓我心裡猛然多了一些溫暖,我抬頭看著他,他的臉就在我的眼前,頭發還是濕漉漉的,他的眼睛彷彿也是濕漉漉的,那種氤氳著水汽的墨黑。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低頭吻了吻我的側臉,對我說:“何桑,誰都不能隨便欺負你。”
我被這個吻攪亂了心思,雖然他只是淺淺地親了一下我的側臉,卻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那句不像情話的情話,竟然……讓我的心跳猛然加快。
雖然我心裡已有了答案,但當陸彥回告訴我,是肖錦玲找人打我的時候,我心裡還是有些震動。
陸彥回說:“原本要查這件事還挺麻煩的,畢竟是突然冒出來的一群人,對方又矇住了你的臉,沒有任何線索。”
“你怎麼查到的?”
“其實沒有查到,而是我想到了個主意,讓人用一個新的號碼給肖錦玲發了一條簡訊,上面寫道:再給我打一筆錢作為封口費,不然我告發你。”
我的眼睛亮了亮,問:“她怎麼說的?”
“她當然是一開口就暴露了,直接打電話過來,一開口就是‘你們怎麼能這麼過分?我明明已經付過錢了,做買賣也要講究信用的。’我隨後掛了電話,她大概還在忐忑不安。”
“竟然真的是她。”
“你就別管了,我自有主張。”
夏天來得快走得也快,天冷了下來。那天,我跟陸彥回吃完晚飯在院子裡散步,看到種的花都謝了許多,多少覺得有些敗景。我隨口說了一句:“這個季節應該是山野的小菊花開得最好的時候。我外婆住在鄉下,到了這個時候,滿山都是野菊花,美得不真實。”
“你外婆過世沒有?”
“沒有。”我搖搖頭,“她已經八十多歲了,也不知道身體怎麼樣了。自從我媽去世後,我只去過鄉下一兩次,跟你結婚之後更是一次都沒有去過。”
陸彥回蹲下來,把一片枯黃的葉子撿起來丟進了垃圾箱,問我:“你外婆對你怎麼樣?”
“她對我們極好的。我小時候去鄉下玩,外婆總是給我做一桌子菜,還炒板栗給我吃。我趴在桌上寫作業,她就剝栗子給我,剝一個往我嘴裡一塞,那種味道我總是忘不了。”
“你想她嗎?”
我側過臉看看陸彥回:“想啊,我常夢到她,夢到栗子樹,夢到野菊花,可是我很久沒有回去了。”
“你怎麼總是做夢?”陸彥回有些好笑地看著我,又問道,“我看你夢到過好多人,那夢到過我沒有?”
“沒有。”我沒好氣地說。他不屑地“切”了一聲,似乎不是很滿意我的回答。
週六的時候,一大早我就被身邊的人弄醒,我看看外面的天色才矇矇亮,就問他:“這麼早叫我起來做什麼?你自己睡不著還打擾人家的美夢!”
“不是,我有個主意。你不是想去鄉下看你外婆嗎?我們今天去怎麼樣?順便去住一天。我有一個朋友在那裡開了一個農家樂,一直讓我去玩,我們晚上就住在他那裡。”
聽了這話,我猛地坐起來:“你陪我去看外婆?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