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傀乃是精金之身,通體堅硬無比,又不怕腐毒,更不懼心念攻擊,面對蟲怪有天然的優勢。金湮滅帶著自己的兄弟沖上來,斬殺蟲怪真猶如切瓜砍菜一般容易。
褚香楠看著高興,連聲贊嘆。“果然是高歌的人,勇猛無敵啊!”
李側鋒極度不服氣,正要反駁,卻被自家堂弟李側銘一扯衣袖止阻住。“兄長,識時務者為俊傑,咱們需得有自知之明才是啊。高歌乃是咱們這一代道士的天縱之才,非比尋常,與他相較沒有意義,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你若要比,與一教的李卓,二教的駱若水,三教的楊道友或者白家的白聞見相比才是正經的。”
李側鋒雖不喜聽此言,但同時又不得不覺得自家兄弟所說有理,頓了兩頓沒有說話。
楊縱就在身邊,冷笑兩聲。“李側銘,你還真是高歌的好狗呢,怎麼?已經開始挑撥你家兄長與貧道的關繫了?”
秦攬月和金桐同時出言反對他,讓他神色一窘。
“師弟,李道友所言不無道理,無論你服氣服氣,事實擺在眼前,高歌的確非是你我能比的人物。常言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啊……這是天意,天意不可違逆!”金桐一甩道袍,貼近楊縱,似乎有些害怕。“亙古未有之劇變將臨,道統風雨飄搖,咱們或許得靠著高歌高道友才能活下去呢。”
金桐的眼神迷離,眾人知道,她一定又看到了什麼未來的場景。
秦攬月也附議。“楊縱,這麼多年過去了,你若再不長進,貧道就要離你而去了。若不是金師姐一力主張說貧道與你有緣,你以為貧道願意跟你混在一起嗎?做道士,眼界高遠,心胸開闊比什麼都重要。”
楊縱沒有回嘴,他最相信金桐的判斷,也最看重秦攬月的能力,而且此刻自己的確處於為難之中,能否從蟲怪的圈套中逃脫仍是未知之數,於是嘆了口氣。“你們說怎樣就怎樣吧!”
話音未落,蟲怪陣營中冒出更多已經發身長大的人形蟲怪,渾身披著黑色的蟲甲,在日光下熠熠生輝,與金剛傀鬥在了一處。這些蟲怪同樣刀槍不入,不懼五行法術,正是金剛傀的對手。
仗著數量眾多,蟲怪們很快將金剛傀圍在了半空。如此一來,救人之人反而成了需要被救之人。
追雲梭晃了幾晃,開始不由自主地朝著高空飄去,眼看終歸要墜入蟲怪佈下的漩渦之中了。
褚南朝大喊:“高歌,你能不能來救我們?貧道不管你是道士還是散仙,你快來啊!”作為金丹三重天的修為,他已經顧不得顏面,因為再無他法可想。
與褚南朝一樣陷入恐慌的道士不在少數,這些冒進而來的追雲梭無一例外都陷入了困境,但是遠在數萬裡以外的道統陣營卻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蟲怪們的煙霧形成了怪異的幻像,讓那些道士以為自己的同伴正在披荊斬棘,獲得巨大的成功。
當初在灰谷之外,尚未成熟的蟲怪們就曾經使用過這等手段。
楊縱緊緊握住金桐和歐陽雋星的手,更含情脈脈地望著秦攬月。“這次若是能逃出生天,我以後對你們言聽計從……我出身卑微,一路走來,若不是得幾位師姐扶持,絕沒有今日。我的確不如高歌大度,也不如他天資卓絕,但不妨礙我成為偉大的道士,有幾位相陪,就算不能跨過四九重劫也此生無憾了……”
眾人都沒想到楊縱會在此刻說出這等話來,各個不無感慨。
楊縱天資聰穎,只是因為自幼受到排擠,難免個性偏激,凡事都要跟人爭個長短、較個高低,也因此難免顯得粗魯無禮,但本質卻是好的。
金桐緊緊摟住楊縱。“我們不會死的!”
“可我們又怎麼能逃出生天呢?”褚香楠看見金桐摟著楊縱,心裡想起宇文梨和高歌。“只要他們中有一人來到,我們就能脫險。”
救出眾人的既不是高歌,也不是宇文梨,而是道統數十個地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