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神不敢妄自尊大,面對藍袍修士的贊揚僅僅微微點頭示意。
極遠處,青葉舟已經調頭,正在緩慢地朝著戰場駛來,想要探看究竟。宇文梨的元力天眼不斷地來回收放光束,早將戰況看得清清楚楚。
金桐藉助新得的至寶,也將戰況情形捕捉到,欣喜地說道:“那妖怪被兩位前輩用無上道法擒住了!”
“哪有那麼容易,妖祖根本沒有受困,馬上就要出來了!”
歐陽雋星不服氣,對宇文梨的話不肯相信。“金師姐一向看得極準,你空口無憑,我不信你!”
“誰要你信?”宇文梨冷冰冰地說道,她堅信自己不會看錯。
事實證明,雖然時間不大,但是天資卓絕的宇文梨對元力天眼的理解已有相當程度。她從或明或暗的光束中看出了各人法術的薄弱之處,也看出了光幕的缺陷。
元力天眼與一般捕捉光線的探測法術截然不同。凡人看得見東西,是因為凡人的雙目能夠接受可見光譜,光譜在腦海中成像。以天數門道士特有的計量方法來看,這段可見光譜在大約十分之四微米與微米之間。
然而在可見光以外,還有很多不同的光譜,不同的道士因為天賦不同,修為有別,能企及的光譜也各不相同。這都是道士神目以及慧眼能夠做到的事。
無論神目或者慧眼,都需要一雙眼睛來觀看,與宇文梨的元力天眼不可同日而語。宇文梨的天眼與其說是‘眼’,不如說是‘鏡’,是可以接受特殊力量的法鏡。
這個法鏡不靠光譜來觀看外物,而是靠一種神秘的元力,以其撞擊物質來産生反饋。宇宙萬物都由最基本的粒子組成,就連真元法力在某種意義上也能呈現物質粒子的性質,所以萬事萬物包括法術都逃不脫這種元力的撞擊。而每種不同的粒子在強度上都千差萬別,神秘元力只需要輕輕一碰,便能分辨出各個基本粒子的強弱,並可由這個強度反推物質與法術的組成。
此刻,宇文梨的元力一掃,便看出盧繼賢和呂破設下的光幕中有數個薄弱環節。這些環節無論在哪個波段的光影上都看不出區別,唯有進入基本粒子的層級才能顯出高低。
宇文梨的話音剛落,妖祖果然撕破了光幕,輕輕鬆鬆就跳了出來。往前一躍,穿入虛空之中,消失不見。
整個界域內,大家都在觀察妖祖會首先攻擊誰。
盧繼賢和呂破隱去了身形,但不約而同都釋放了至少三層禁法。而且兩人保持著相隔一裡遠近,準備隨時相互支援。
岐海和造化教教主同樣保持犄角之勢。岐海有些狼狽,外衫被撤去,腰帶也沒了,如今只穿著短衣短褲,十分滑稽,有損他散仙榜上第一的名聲。
光明神帶著藍袍修士也在警惕地漂移著,面對神出鬼沒的妖祖,停留在原地無疑是最愚蠢的應對方法。光明神祇頗有自知之明,認定自己兩人是最弱的一隊,於是示意藍袍修士跟著自己一起朝著西方遁去,希望能找到高歌等人,增添一些照應。
青葉舟上,歐陽雋星俏臉緋紅,因為金桐確認妖祖撕破了光幕,已經遁入虛空。
秦攬月咬著嘴唇看著宇文梨,對她既佩服又嫉妒。現在的宇文梨雖然嘴上犀利,但看得出她骨子裡根本沒有跟其他人爭鋒的念頭。她言行無忌,只是在做最真實的自己,一言一行無不渾然天成,嬉笑怒罵皆一念隨心。
宇文梨沒工夫搭理身邊的幾個女道士,她正緊張地使用元力天眼掃視四周。
突然,宇文梨一扯高歌,想要就此藉助金蟬遁走。還是高歌臨危不懼,而且不肯舍下眾人,於是勉強利用九幽贔屓展開了遁法,堪堪往外遁出了一百餘裡,恰好從現身出來的妖祖的身側溜走。
高歌不敢稍作停留,急忙又連續發動了兩次遁法,卻被妖祖輕松地一跳,搶到了前面。
妖祖似乎能看破贔屓的穿梭路線,一躍又到了跟前,相距青葉舟僅僅咫尺之遙。
宇文梨揮舞兩件至寶立刻放出數道法術去攻。青葉上眾人見宇文梨如此勇猛,頓時受到鼓舞,也跟著發動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