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片刻後一個穿黑袍的長髯修士也來到了場中。長髯修士長得容貌精奇,額頭兩團高高凸起,好似龍角,發髻線頗高,兩條細長的鬢角幾乎垂到了腰際,比胸前長髯還要長出幾分。
不知怎的,高歌覺得此人眼熟,雖然素未謀面。
岐海看了一眼來人,欲言又止。
第一個來到場中,穿著藍色星月袍的男子則環視四周,故作老練地問候。“看樣子都是修為高深的道友,幸會幸會。本尊雲遊四海,走到近處,不曾想竟然被這妖孽纏住,著實令人著惱,不知幾位可有法子脫身。”說著話,他還誇張地甩了幾下衣袖,似乎很是厭棄揪住自己的天樹的樹枝。但那樹枝在此刻已經開始消失,所以他的動作顯得多此一舉,有些滑稽。
後來的黑袍男子微皺眉頭,沒有搭理他的意思,而是緊盯著那金衣神位者,兩人剛剛還在鬥法,彼此還在戒備當中。
一眾小道士則對那人的言辭不敢茍同,因為稱呼天樹為妖孽,實在有些不甚妥當。但沒人當面指出。
金衣神位者卻是很大方地笑道:“這幾位都是道門的道友,道法高深,卻也在原地沒有輕舉妄動,想必這棵古樹來歷不凡吧。”
“道士?”藍袍男子揚起眉,有些詫異。“本尊聽過道士的名聲,聽說有些實力,只是一直沒有見過,想必跟我萬辰宗相比也差不了太多吧?”
此言一出,眾人側目。就連那原本和藹的金衣神位者也忍不住驚道:“道友好大的口氣,尊派敢比道門還要強盛?”
“這是什麼話?什麼叫敢比道門強盛?”藍袍修士露出鄙夷的的神色,眼見自己再無束縛,於是在半空縱身而起,想要走近眾人。“我萬辰宗掌管一整個界域,門下弟子有數百之眾,放眼天下,誰人能敵?”
話沒說完,修士回到了原處,腳底踉蹌,差點跌雲,引得眾人大笑。
那修士臉上過不去,氣得大喊一聲:“誰動了手腳?”
岐海脾氣本就古怪,早已經不耐煩,扯著嗓子喊道:“你連誰動的手腳都不知道,還敢在這裡大言不慚?敢說比我道統還強?信不信我大嘴巴扇你!”岐海這會子又把自己放到了道士的立場之上。“你家長輩沒教你認識認識這世界是咋回事嗎?”
那修士顯然很驕傲,覺得自己理所應當受人尊崇,當下聞言真是氣急了。“本尊就是萬辰宗的宗主,大胖子你要不服氣,咱們賭鬥一場如何?”
“好啊!就怕你過不來呀!”岐海一攤手,擺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你這樣的無知之徒,本仙在千餘年之中不知道已經見過多少了。你家界域在哪,說出來讓咱們知道知道,改天去拜訪一番。”
“你活了一千多歲?”藍袍修士忍俊不禁地大笑起來。“真是說大話,誰能活得過千年?本尊也不過才享壽六百餘載而已。你要是活了這麼久,本尊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你怎麼竟然不知道本尊?”
楊縱在岐海身邊坐著,沒有脫身,但聞言也忍不住怪叫一聲。“這是什麼道理?你這個井底之蛙,你不認識的人多了去了,不認識你的人也多了去了。誰又稀罕認識你?”
“一個連內丹都沒有都小子也敢出言不遜?看打!”一道法術隨即發了出來。
楊縱若無其事,不認為藍袍道士能奈自己如何,可沒想到,這一次,天樹的禁法沒有發揮作用,竟然徑直打向了楊縱。
高歌反應極快,意識到神樹的禁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