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彤大吃一驚,進而惱怒異常。
“大膽!混賬,你敢對貧道無禮?”
褚南朝冷哼一聲,拿出紈絝子弟該有的樣子。“對你無禮又如何?碧蟬峰峰主是貧道前輩,褚浪峰褚大道士是貧道嫡親的叔公!我是天壬七界褚家子弟!你覺得貧道是混賬?你有本事跟他們說去!”褚南朝最會察言觀色,自幼就懂得‘欺軟怕硬’,他一看丘彤就知道對方是隻會落井下石的人物。
道統廣大,形形色色的道士太多了。金丹之下的小道士與凡人無異,褚南朝在摸清這些人的言行舉止方面簡直是天賦異稟,加之又懂得觸類旁通,是故無往而不利。
果然,丘彤對褚南朝的囂張無忌簡直束手無策,還是她身後的莫悅冷笑道:“怎麼?仗著自己是褚家子弟想要耍橫?”
“耍橫就耍橫!貧道自幼耍橫慣了,你們不服?若是不服,就給貧道滾出天數門!”褚南朝身邊,還有另外一個更紈絝的道門子弟,那就是肖劍容。
肖劍容五次三番被宇文梨拒絕,心中愛恨交纏,但從金冠峽回到碧蟬峰後,他思來想去,卻始終無法對宇文梨忘懷,哪種原本只是若有若無的情愫,反而被寂寥與苦悶煎熬成了更加茁壯與強烈的情感。而且高歌的出現不僅沒有令他退縮,反而激起了他的爭強好勝之心。
如今的肖劍容不敢與高歌正面相對,但只要有機會,他也願意替宇文梨出頭。在這一點上,他的心思與褚南朝如出一轍。而且,最近他勤修苦練,境界提升,已經邁入練氣三層,得到了肖家前輩的贊許,使得他底氣彌足。
“你們……你們要反了……”面對褚家與肖家兩族子弟的咄咄逼人,就算是身為教習的丘彤和莫悅也不得不産生了退縮之意。
“反?反什麼?”褚南朝一攤手,裝出無可奈何的樣子。“道統是你家的還是我家的?我反對你就是反道統?”
“兩位師姐言重了。明明是你們挑釁在先,如何反倒指責他人?這可不妥。”李側銘端著架子,還是保持著謙謙君子的形象。“上陣殺敵是我道門弟子的職責,彼此內訌是什麼道理?”
剎那間,宇文梨這邊站著了道門三大世家的子弟,全是這一代裡的佼佼者。修為最高的李側銘已經是練氣五層,與丘彤和莫悅不相上下,即便肖劍容與褚南朝都只有練氣三層的修為,但他們的身後站著的卻是道門的褚家與肖家,不是出身一般的兩個女道士可以隨意得罪的。
一時間,眾人僵持在了場中。
青桃峰的上百數的年輕道士無不知道宇文梨的大名,起初是因為天壬七界的變故,其後是因為高歌的爭鬥,再然後是宇文梨的驚人天賦,最近的則是她意外地從碧蟬峰返回……宇文梨的一舉一動似乎總能輕而易舉地在青桃峰掀起翻天大浪。
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說明宇文梨的不凡,那些稍有眼界與自知之明的年輕弟子都斷絕了與宇文梨爭鋒的念頭。
而心氣略高的,也只能將爭強好勝的心暫時藏起,存下了百年之後再較高下的長遠心思。
丘彤心中怒火升騰,難以平息,場中的尷尬氣氛更讓她無地自容,險些就要逼著她邁出玉石俱焚的一步。
關鍵時刻,不知道藏匿在何處的一群妖怪從地底冒了出來,打亂了道士們的安排,也沖亂了場中劍拔弩張的情勢。
一聲驚呼,緊跟著一聲慘叫,一隻披著青灰色堅甲的巨大怪蟲一馬當先沖入了年輕道士群中,舉著一對怪角開始胡亂沖刺,有兩個隔得太近的小道士猝不及防被那怪蟲穿膛破肚。
兩個小道士都只有練氣一層的修為,築基尚未完滿,身體只比凡人稍強,根本抵不住怪蟲的偷襲,第一個道士嗯哼幾聲,七竅流血而亡。
原本青桃峰上的小道士只有修入練氣二層才有資格參與這場歷練,但臨行前天數峰上突然傳來命令,允許所有年輕弟子盡數前往丁神第一世界,除非自認為實力不濟者,可以留在青桃峰。絕大部分小道士都有自己的驕傲,所以除了極少數人以外,其餘的年輕道士都來了。
所有年輕道士包括一部分教習道士都驚呆了,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不知所措,這片大陸不是已經被金丹道士們清掃過一遍了嗎,這麼多的蟲怪到底從何而來?
慌亂中,有教習道士高喊一聲。“不要慌,大家迎戰!”
青桃峰總執事歐洛海道袍一抖,更是沖上雲霄,頃刻之間就撒下了無數雷火,燒向了蟲怪。
但很多蟲怪的厚甲十分堅固,竟不怕金丹道士的雷火,不顧一切地繼續前沖,瞬間又殺死了三四個年輕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