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高歌的眼光過於熱烈,被那少女發覺。她微微楊眉,也打量了高歌一眼,兩人目光彙聚,猶如初次相逢的一對蝴蝶,微微接觸,又互相退讓,但就是這麼一下,已經讓高歌心慌意亂起來。
褚南朝的眼中沒有男女,只有道士和小弟。他如法炮製,先在人群中裝腔作勢、簡單粗暴地恐嚇,如果有人不服,就採取暴力。若是暴力不奏效,就用自己的背景和資源誘惑,不到片刻就又拉攏了十餘人圍繞在他的身邊。
很快,褚南朝又走向了高歌注意到的絕美少女。高歌不由得胸口一緊,心跳加速,生怕她受辱,更怕她會同流合汙地跟褚南朝湊到一處。一想起褚南朝頤指氣使的紈絝形象,高歌便心中不快。
美麗的姑娘沒有讓高歌失望,不知道褚南朝說了什麼,但她僅僅婉兒一笑,便轉身朝著高歌走來,站到了高歌的身後。“這個人很討厭,你是不是也不喜歡他?”
高歌眉頭微展,心頭湧起一股異樣的喜悅,立刻點點頭。“和你一樣的感覺。”
不遠處,褚南朝冷冷地扭頭,看了一眼高歌和他身邊的女子,隨即露出似笑非笑的怪異神情,像是在說,等著瞧看你們能囂張幾時。
但現在還不是跟高歌翻臉的時候,褚南朝扭頭又朝其他人走去。
剩餘的人群中有一半是穿著布衣的平民子弟,褚南朝似乎連招攬他們的心思也沒有,耀武揚威地從這些人的面前走過,時不時地露出嘲諷之意。
平民中也有硬骨頭,頗有一兩個人表現出了強硬的姿態,出乎意料的,褚南朝根本無動於衷。
幾個隨著道士宋度闊來到這裡的華服少年看出褚南朝似乎對高歌有些忌憚,他們本身也有幾分風骨,不喜歡褚南朝的跋扈,於是趁褚南朝還沒走到自己跟前,紛紛來到了高歌的身邊。
其中一人生得斯文,穿著白色大褂,見到高歌後微微一笑,彬彬有禮地說道:“在下青州宋瀾,不知道閣下怎麼稱呼。”
“在下高歌。”高歌的衣衫雖然因為戰鬥而襤褸破舊,但肩上的黃金護甲猶在,閃著精光,暗示著主人的身份不低。
“原來是高兄,不知道高兄祖籍何處?”
美人在側,高歌不願過分失了禮數,於是也微微躬身。“天溯國國主正是家父。”
“果然是王族子弟,器宇不凡。”走到近處的三個少年全都顯露喜色,似乎找到了知音。
這個時候,所有在場的少年已經自然形成了三個陣營。
褚南朝的勢力最大,整整三十個人圍在了他的身邊。此外就是高歌這一夥,隨著另外兩人的加入,數量也達到了七個。然後還有一撥,恰好也是七人,正是那些穿著布衣的所謂的寒門子弟。
“在道門,若是父母親眷裡出過道士,那便是上佳的出身。若果家裡沒有道士,那麼凡俗的貴族就要高過平民一等,這是若幹萬年形成的定規。”宋瀾嘆了口氣,看了看身邊的寥寥幾人,顯得有些落寞。“那位褚南朝不僅家裡出過大道士,而且還是東華神州的皇族,自然趾高氣昂了。”
“宋兄對道門很瞭解?”
宋瀾瞟了一眼高歌,淡淡一笑:“不瞞高兄,家叔公也是道士出身。”
高歌立刻明白過來,知道為什麼宋瀾不肯屈居人下了,原來他是覺得自己有資格跟褚南朝分庭抗禮。“這分明是想拉我入夥啊。”